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就像是寒风里摇曳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可他还不能倒下，必须坚持下去。

“莺儿……别哭……我在你的身边……”

不能睡，不能沉睡，他还有未曾完成的事。

……

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又是足足十日的时光。

“傻……莺儿……哭什么……少爷在……没人……能伤你……”

如果说，之前南辰儒的生命是一棵葳蕤的参天大树，现在便是一株枯黄的小草，勉强带着一抹绿色，随时都会枯黄。

他的脑袋重重地落在武寒莺的脸上，皮肤的炽热灼伤了武寒莺的侧脸，她雪白的脸颊上冒出一股白烟。

“莺儿……不要紧……少爷……在……你的……身边……”

武寒莺的双目恢复了清明，“少爷？”她抬起手，手掌触碰到南辰儒的身躯，竟然冒出白烟。焚天炼日内一个月的时光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闪过，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在她因为恐惧封闭自己的内心，独自哭泣的时候，他一直保护着她，在熊熊烈火之中，不断安慰，呼唤她的名字，让她安心，让她不要害怕。

南辰儒的一切在她的脑海中闪过，他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他笑嘻嘻耍贱的模样；他鬼鬼祟祟偷看她身材的模样；他生气的模样；他独自迎敌的模样；他在熊熊烈火之中，不断安慰的模样……不知不觉，武寒莺的双目满是泪珠。

她走过千山万水，在人群中来来去去，从未有一个人让她如此安心。

她以为，此生随风飘摇，走到哪里，就是哪里，直至生命终结。

她没想到，也会有人如此关怀她，不介意她妖族的身份，在生与死的抉择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她，嘲笑死神的无能。

“少爷！”千百次的称呼，唯有这一次，从她的内心深处发出。

武寒莺的眼中涌出滔天的蓝色光芒，她的头发化为蓝色，双唇、双眸也都化为冰蓝之色，胸腔中的蓝色心脏剧烈地跳动，寒气游走四肢百骸，无数的蓝色道纹从她的身上涌出，她抬起手，双掌覆盖看了一层厚厚的寒冰。

她扶起南辰儒，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柔声道：“少爷，莺儿不会让你死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只是……等你看到我的时候，你可能会讨厌我啊。”

泪珠从她的眼眶落下，凝结成冰晶落在地上，形成一道道寒冰。

武寒莺闭上眼睛，玄气不断冲击心脏，妖血中涌出无数的寒气，他的双臂、双腿全部化为寒冰，她的发间飘落无数冰晶，她抬起手，寒冰的手掌伸入了赤红的火焰之中。

那连南辰儒身躯都能融化的火焰，却无法融化她的寒冰手掌，她的手上涌出寒气，雪白的寒气在火焰中升起。

“妖族！竟然是妖族！这该死的南辰儒竟然在身边藏了一个妖女！”霍普善看到大阵中的武寒莺，愤怒地嘶吼，他面色一沉，道：“诸位，全力灌输玄气，不能让妖族破阵而出！否则她一旦暴走，后果不堪设想！”

几人对视一眼再次加大了玄气的输出，红色的火焰变得更加狂暴，压得寒气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