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立刻目露怀疑:“既然桓伯绪之谋匿而未布,连刘表都不晓内情,仲宣又是因何而知呢?”
王粲道:“因臣早年去游于长沙时曾拜访临湘,与桓伯绪有旧,后来又从知晓内情的长沙士人口中得闻此事。”
曹操这才释疑而笑:“既如此,待张长沙棺椁北上时,我会派人将桓伯绪一并征辟,入我幕府,仲宣且为我修书一封送去,劝他出仕!”
“诺!”王粲应下此事,目光旋即瞥向同门师兄阮瑀,那意思很明显:虽然你我都以文章而闻名,但与你不同,我还能向丞相举荐贤才,在军国之事上也参赞一二,比你有用!未来有了这些被举者相助,我还能在仕途上,爬得比你更高!
阮瑀明白,却只淡淡一笑,浑然不在乎。
而曹操则因桓阶之事感慨起来:“荆土奇才,何其多哉,刘表却不能知人善人,此其败亡之由也。子绪,这些避在江湖的贤能之士,我想要统统得而用之!”
曹操爱贤是出了名的,先前拿下襄阳后,他在行军途中与蒯越交谈数语,听他指点荆扬形势,便高兴地给留守许都的荀彧去信,说:“不喜得荆州,喜得蒯异度耳。”
“丞相已经想到臣前头去了。”杜袭笑道:“这正是臣要提的定荆第五策,‘庶士倍禄’也。”
这却是与杜袭前三策一样,都出自礼记“武王克殷反商”那一段,所以曹操很清楚其中漏了什么,遂道:“且慢,子绪,伱第四策‘释箕子之囚,使之行商容而复其位’呢?”
杜袭道:“因为这句话的前一半,丞相早就令臣做了啊!荆州的‘箕子’,便是臣奉命先赴江陵时,丞相嘱咐我入城后一定要去牢狱中释放的韩嵩,韩德高。”
曹操对韩嵩可不陌生,此人出身南阳郡义阳县寒门,虽是贫士,但却好学博闻,渐渐也在故乡知名,又机缘巧合拜入同样幼时贫贱的大名士郭太门下,从此也有了“党人”的标签。
韩嵩在党锢之祸时逃入山中,等到清流重新上位,袁氏等三公数次征召韩嵩出来做官,都被他屡拒。董卓之乱后,韩嵩避难汉南,被同是党人领袖的刘表辟为从事中郎,但刘表只是想利用韩嵩的名望,却不真正重用他。
后来曹袁两家对立,刘表安坐观望,就令韩嵩作为使者,以朝贡天子的名义,到许都见曹操,以观虚实。曹操那会刚刚战胜于官渡,礼遇韩嵩,给他极好的印象,于是韩嵩回荆州后,深陈曹操威德,说他今后必能灭袁绍而一天下。又劝刘表不要再犹豫了,还是快点遣子入质,投了吧。
于是刘表大怒,怀疑韩嵩已经被曹操买通,打算出卖荆州,遂准备找借口杀掉他。后来在蔡夫人及蔡瑁力劝下才饶了韩嵩一命,但仍将他囚禁在江陵,以震慑投降派,这一关就是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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