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眷围了过来。
谢子薇的风筝精致,她们都是知晓的。她们觉得吃牛粪的惩罚很恶心,但如果这个惩罚是用在顾美人身上,大家还是喜闻乐见的。
因为,最恶心的应该不是她们,而是太子殿下。
没瞧见太子殿下一脸的不乐意吗?
如果他的美人吃了牛粪,他还愿意去永延宫吗?
众人舍身处境想一想,也觉得太子会恶心得远离顾美人。
顾美人失宠了之后,她们才有机会,谁心里不是暗暗期盼着谢子薇能赢?
谢子薇果然开始说她的风筝:“这骨架,乃是锦绣阁最轻的,整体不过七钱,薄如纸张;纸是我祖父珍藏的,彭先生亲自制作的纸;画也是我祖父亲自画的。”
她的祖父是谢祁,天下坐师。
谁人敢说自己的画比谢祁更好?
至于纸,天下最轻薄的纸,就是彭先生制作,只可惜他已经去世了。
这样名贵的风筝,锦绣阁也买不到。
谢子薇今儿的确会拔得头筹,哪怕是皇后娘娘的风筝,都没这么好。
她说罢,得意洋洋看向了顾清儿。
顾清儿微微笑了笑。
她的声音很轻,宛如屋檐之下的铃铛,婉转悦耳:“我的风筝,是太子殿下亲手做的。”
众人:“……”
谢子薇:“……”
一时间,场面有点尴尬,也是寂静无声。
怪不得顾美人如此气定神闲。
这天下,的确没人的纸比彭先生的更好,也没人的画能超过谢祁老先生。
但这些话,她们敢当着太子的面说吗?
让她们当面说太子的画不行、太子的纸不行,太子亲自削的竹条不行吗?
她们不敢!
女眷们一时间各有心思,彼此对视了一眼。哪怕再圆滑,在大是大非面前,都要站得稳。
萧禛就在旁边站着呢!
众女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心里都很清明。
谢子薇却是愣了之后,整个人都变了脸。她鲁莽归鲁莽,倒也不是真愚蠢。
“你……”她气得牙齿打颤,“你莫要以势压人。比风筝就比风筝,你说殿下做什么?”
“我没说殿下做什么。”顾清儿淡淡道,“殿下自己说,外面的风筝都不好,还不如他亲自给我做一个。
因此,就有了这个风筝。姐姐你不曾问过我,风筝哪里来的,我还能怎么说?殿下让我们别赌,可是你坚持要赌的。”
“那……那我们先试飞,看谁的风筝飞得高,再说评比。”谢子薇道。
她的脸色铁青。
种种表明,她今天想要赢很难。
可一旦输了……
谢子薇不敢想,一想她就要恶心得想吐,接受不了那个惩罚。
比脸上涂牛粪还要恶心。
她也终于明白,太子殿下那悲天悯人的一瞥,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谢子薇恨不能撕烂顾清儿的脸。
顾清儿却笑了笑:“可以啊,那就比比吧。”
其实,风筝本身是不能发力的,它需得借助风力。
借助外物起飞,只要本身不是特别沉重,飞高、飞低,就靠操控人的本事。
她这个风筝也不重。
她和谢子薇亲自比。
顾清儿技巧更娴熟,跑得也更快,片刻之后,她那只蝴蝶风筝摇摇上了天。
而谢子薇心情沉重,脚步也很沉重,居然半晌都没放起来,还是她的宫婢帮了忙,才把风筝放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