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年琚叹了口气,摆摆手,“我是无用之人。”
“您若无用,当年又怎会插手到侯府的事。”
年琚能够探到细作的动静,掌握到谭老夫人母子的真正下落,肯定是有真本事的。
可惜无人认可,还要掩盖真相,怎能不令其失望?
查探这种事,需要眼睛,也需要脑子。能在焉城留下名头,又被康鸿远甘拜为师之人肯定是有几分真能耐的。
还有此人的心性。
年琚归隐与此,便是对天璃朝廷看得并不重。所以,她与康鸿远说的话,就是故意让年琚听。
这样的人不是真的甘于落寞,而是他出的力得不到认可,没有施展抱负的机会,不得不蜷居角落,缩起光芒。
年琚听了乔晚凝的话,手指戳戳自己的心口,“我家老婆子说,我这里太直,容不得弯曲。”
乔晚凝微微一笑,“那年伯伯听了我的话,能容得下我这个无视朝廷的逆女吗?”
“那你最后回答鸿远的话,有几分真?”
“十分。”
年琚点点头,“如此,在我看来,你的心也是直的,不懂弯曲。也难怪遭人恨了。”
“年伯伯知道我多少事?”
乔晚凝想,年琚怕是想错了,她遭人恨,可不是因为她好事做得多。
“之前的传闻也就罢了。关于你近期的事都是鸿远与我说的,我也相信他的话没有偏颇。其实,让你来我这里本是我的意思。不论鸿远如何说,想要我说出看法,还需亲眼见到你这个人才好判断。鸿远几番犹豫,直到今日方将你带来。”
“结果呢?”乔晚凝唇角一勾。
“鸿远没有让我失望。他对你的犹豫不是因为偏见,而是你的言行确实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你把我只在心想,而不敢明言的话说了出来。没想到镇安侯会有你这样的外孙女!”
“我也没想到康少卿有你这样的师父。”
康鸿远还真是有福,能拜这样的人为师。
看似一介农夫,之前也不过只是个大理寺捕头,其实满心睿智,眼界明朗。
有点像……她在现代的特警义父。
经常被她当做工具人的康少卿这回可是主动给她利用了一回,帮她引见了一位合缘之人。
“来,先吃几个果子。我刚从房后的树上采的,水灵的很。”
年婆婆一手拎着捆柴,一手挎着个筐子从房后回来。
“果子不是还没熟么?”年琚起身,帮年婆婆接住柴火,“收拾柴火就收拾柴火,怎么又登梯子爬树!”
乔晚凝也起身迎去。
“有些快熟的,酸是酸点,也能吃了。”年婆婆没理会年琚的埋怨,从筐子里拿出个果子递给乔晚凝,“来,尝尝。”
“好。”乔晚凝接过果子,咬了口,“嗯,确实利口。”
“有人来了。”
将柴火放进伙房的年琚沉声提醒。
不是正常的往来,而是鬼鬼祟祟的步子,否则年琚也不会生出几分警惕。
乔晚凝自顾吃着果子,看着年琚抄起墙边靠着的榔头,朝院门挪步。
人还未到门前,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其实,院门本来就是虚掩的。敲门是保持基本的礼貌。
但这礼貌又是出自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这就有点搞笑了。
年琚快步走去,一把将门拉开。
一人准备再次敲门,却冷不丁地敲了个空,身子前倾,一头撞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