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只是与老将军说明当日所见所闻,全无挑唆之意!”老管家通红的双目即将爆出热泪。
乔晚凝是看明白了。
这位管家与他的主子马大强可谓性情相投,全是有话直说的主儿。这种人老实起来令人尊敬,但泛起糊涂拧起一根筋,也着实令人生厌!
哒哒哒——
一串马蹄声疾奔而来。
“是松白先生!”
“松白先生也来吊唁马老将军了!”
有眼尖的人很快认出。
文士吊唁武将,可谓佳话。
管家循着马蹄声望去,见果然是白须飘飘的松白先生策马赶来。
听闻松白先生虽然敬重沙场勇士,但私底下与兵将并无交情。镇安侯夫妇过世时,松白先生都未曾登门露面,这时怎么会来吊唁一个声威在镇安侯之下,性子又有些粗野的将军?
谭如海等人疑惑。
管家也知马老将军与松白先生无私交。可这时,素有天璃第一文士之称的松白先生亲自登门,不能不恭敬相迎。
盛逸旻听说松白先生来了,也赶紧从府内迎出。
据说先皇太子就是松白先生唯一正式承认的入门弟子,若能得松白先生垂青,那他在众皇孙中必然多了一层辐照,扫掉近日来的一些霉运。
“怎么这么多人都聚在门口?”
松白先生下马,见比他先来的侯府二房的人都还站在将军府外。
管家上前恭敬行礼,“府上有些私事正在处理。松白先生莅临将军府,乃老将军之幸!”
“松白先生!”
盛逸旻与谭如海先后上前,不计身份与松白先生拱手致意。
只见松白先生翘首张望。
盛逸旻自觉让开身,回头一看,见他正好挡住了乔晚凝。
“学生见过先生。”
谭承见到松白先生,想想书院刚发生过的事,腹中有些五味具杂,但还是及时依礼问好。
见谭承神色异样,盛逸旻与谭如海等人均是心思一动。
谭承是与乔晚凝一起乘车来的,又没到书院正式散学时间。
该不是乔晚凝又跑到书院去罪了松白先生?
“你说的私事,该不是与侯府表小姐有关吧?”松白先生见乔晚凝正被将军府的家丁拦在门口。
“是与乔小姐有关。”盛逸旻代管家回答。
在松白先生表现的机会,怎能让给别人?
“据猜测,马老将军之死似乎与乔小姐可能有关。”
乔晚凝偷溜侯府的事就是盛逸旻话中透露给马管家的。
虽然明面上,盛逸旻向皇帝禀报时,将马大强的死推给了想要诬陷他的人。但背地里,不妨碍他处心积虑地朝乔晚凝身上泼脏水。
虽然没有实证,但可疑之事一桩桩堆砌起来,便成为一座能够把人推倒的山。乔晚凝这么多年所受的诋毁,不就是这么一点一滴聚集起来的么?
猜测?似乎?可能?
松白先生听这口吻怎么有些耳熟?
这不就是他在皇都书院对谭承的态度吗?
“松白先生,您是否有什么看法?”
盛逸旻见松白先生花白的眉毛抖了抖,以为天璃大儒想来一番愤慨的陈词,心下不禁一乐。
若被松白先生亲口批评,乔晚凝教训他弟弟盛逸昕得来的那点好感肯定就被掐个干净,说她与马大强之死有关的话也就更真实几分!
看谁还敢不揣脑子做出跑到大理寺帮她说话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