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瑜昨天许是太累了,赢准穿好衣服见那脸颊绯红睡得香甜的人不舍离开, 难得向来雷厉风行的人也有这般踌躇的一面。
太后寝宫香气宜人, 却传来一阵叹息, 嬷嬷为褚太后揉着额头, 轻重有度, 让神情恍惚的褚太后微微阖上眼眸。
太上皇如今喜好闲云野鹤不问事事,大婚过后便又离开了。昨晚褚太后出宫相送,看着太上皇的背影, 心里稍有酸涩, 她到现在为止都摸不透丈夫的心思。
他喜欢过宫里的妃子吗?
又是一阵叹息, 这话她从不说出口, 也从不会想, 她这年纪已经不会存有什么想法,但这疑问就像好像梗在喉咙中的刺, 不吐出口便要忍着痛咽下去。
他从来都是无欲无求,刻板公正, 说他从来没有偏袒过哪个妃子, 却又好似不是。
长叹一口气,褚太后缓缓挥开嬷嬷的手, 转而走向膳堂。
她一辈子没有摸清丈夫的心思, 如今也摸不透儿子的心思。
知道儿子要娶那盛家小姐时, 手里的茶杯便脱落了,瓷器碎裂的声音都唤不过她的神来,气恼儿子自作主张, 任意妄为,却也反应过来儿子之前种种不对劲因何而来。
他将那盛家小姐保护的好,她宣召几次都被他的人挡了回来,明白儿子这是笃定主意了。
赢准进来的时候,褚太后正用着饭。
抬头看到儿子却没看到那盛家小姐,心头一把怒火,她这怒意倒不是因为那盛家小姐,而是因为儿子为了她不惜背上骂名,那盛家小姐才和离多久?他就是再心急难道不能再等上一段日子?
褚太后面色不愉,赢准面色也不大好,因为他的宝儿一点好的迹象都没有,卫游最近是不是疏与行医,看不准了。
帝后大婚,举国欢庆罢朝三日。
赢准知道母后心里有气,所以即便用了饭,也落了坐。
褚太后瞧他一眼,“那盛家小姐好生了得,怎么就把你迷的不行,如今也不过来请安。”
声音故作尖酸,褚太后手下不停继续用饭。
赢准知道娘是什么样的人,了解她不是刻薄之人,只是道:“她昨晚起了疹子,不能见风。”
儿子神色冷淡,看来是不打算与她解释这些日来的种种,叹了口气,“我儿可知你这样做日后会被人如何评说?儿子糊涂,你若是喜欢那孩子,大可平息过后将她纳为妃嫔,她那样的身份如何为后?”
赢准面容紧绷,片刻沉声:“娘怎么给端阳解了足禁。”他不想端阳接近母后,那人未揪出来前不宜打草惊蛇,为今必须将母亲与端阳分开。
褚太后见儿子面色不愉,有哪里不知道他对那孩子的看重,没再继续开口,转念听到他提起女儿心里好受许多,叹息道:“好歹端阳在本宫膝下长大,她做错了什么过去便算了,到底是当做亲生女儿,哪里舍得真与她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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