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垂下头:“回姑娘的话,小的们师从南城泰山馆。我们的师父是‘开山腿’李老爷子的长子。”
傅真听闻,点了点头。又问:“那你们师祖李老爷子身子可康健?”
护卫们互视了一眼,毕竟眼前这娇滴滴的大小姐一看就像是风都能吹倒,她居然一副跟他们武艺高强的师祖很熟悉的样子,还打听起来?
但是也不能不能回答,他们道:“师祖他老人家极好,身子康健,一顿能吃三碗饭。”
看来这是真好。
当年周皇打入京城时,城中不少仁人义士助攻了城门。登基大典之后皇帝就着兵部为首,率领武将们,于每年冬至日特设盛宴,招待这些民间的义士,一直持续到西北生乱之前。
泰山馆李家就在这批人当中。
他们本来是江湖人,帮义军是因为痛恨腐朽的前朝,得到朝廷尊重,自然也就归顺了朝廷。
后来如李家这般一些武艺高强,且德高望重的武人就开设起了武馆,传承武艺,协助顺天府维护民治,同时也为各家权贵府中输送护院教头等等,可谓朝廷这个做法,对彼此有好处。
每年举办的冬至宴,五大将军府与兵部算是代表朝廷的东道主。
傅真跟着两个哥哥,没少去蹭吃蹭喝,当年她还跟李老爷子李仪他们这些人同过席,还吃过他特意让出来的野鸡腿,那会儿他们那些武人,个个都是每顿两斤肉,三斤酒起步。
李仪比梁钦大十好几岁,但他自然不会以长辈自居,见面时都论平辈。
这么说起来,傅真也跟李仪平辈,而面前这俩,那还是她的侄孙辈呢!
傅姑奶奶当下啥也没多说,又回到了宝瓶门内。
她让顺儿先等着,自己回屋刷刷写起了信来。
碧玺跟进来:“姑娘!这十两银子咱们也不是出不起,要不,咱们把那俩护卫给策反过来?”
“花钱请护卫还不容易?但你是不是忘了,府里下人的管治权在老太太手上,没有花名册,拿不到卖身契,就是能请来,也不能任我使唤?”
而柳氏侍候人多年,早学会一手察言观色的本事,在荣福堂处处卑微,全看老夫人的脸色行事,又知道傅老夫人看不上她,她也鲜少去荣福堂,只是打发傅柔这个孙女去侍奉,如此会来事,傅老夫人也没道理不容她。
齐嬷嬷自然跟着傅老夫人一个路数,傅柔平时要在荣福堂讨巧卖乖,少不了贿赂齐嬷嬷,齐嬷嬷伸手伸惯了,就算猜到今儿傅真耍她,她一面气恼着,一面又真会原谅傅柔不成?
不过傅真也没打算这就把她们挑拨成功,齐嬷嬷今儿是送上门来的,她也就顺手为之。
比起她们这茬儿,倒是南郊那个六千两的庄子更让她耿耿于怀。
她叫了顺儿进来,还没问他怎么样个情形,顺儿却冲进花厅就跪倒了!
“今儿小的赖着姑奶奶您,可得了大体面了!”
碧玺吓了一跳:“这话怎么说?”
顺儿激动得还在喘气,手抚着胸口道:“李老爷子看了信,不但见了小的,还让人给小的上了茶!
“他问小的这信是谁写的?问了些关于姑娘的话后,他就让小的来回话,说欢迎请姑娘光临武馆,走时还给了小的一串赏钱!”
话说到这儿,那串赏钱也被他摸出来了,他犹望着傅真啧啧称奇:“我的姑娘哎!您到底是怎么认得李家老爷子的?又是怎么能得他这般郑重对待的?”
傅真只是问:“他还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方便?”
“他只是说随时恭候您大驾!”
傅真扭头看了眼尚早的天色,不假思索地站起来:“那还等什么?快去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