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材高大的牧人,尖叫着从战马前窜过。两手空空,身上也只穿了一件犊鼻裈。周去疾手中的长槊刚刚放平,直接将此人刺了个对穿。槊杆再度弯曲成弓形,卸掉大部分冲击力,将牧人的尸体提离地面,随即,远远地甩落尘埃。
两名牧人中的武士,躲在斜前方十多步外的一座帐篷之后,试图用弓箭展开偷袭。仓促之间,他们根本无法瞄准高速移动的战马,双双将羽箭射在了空处。没等他们来得及再次拉开弓弦,周去疾左侧的弟兄,已经策马冲至。手中长槊直接挑翻了帐篷,将两名武士从头到脚,盖了个严严实实。
马蹄从翻倒的帐篷上踩过,带起一连串凄厉的惨叫。紧跟着,是第二匹,第三匹,第四匹战马。短短三个呼吸之间,至少七匹马,从同一个位置踩过。帐篷被踩得全是破洞,人的血肉和泥土,从破洞里溅出来,将周围染得斑斑勃勃。
没有人顾得上怜悯被踩成肉泥的葛逻禄武士,大伙也顾不上给敌人任何怜悯。继续策马提槊前行,给挡在路上的所有敌人干脆利落地一击。
骑兵的攻击力,一大半儿都在速度上。一旦将速度加起来之后,哪怕自己人不小心冲到了马头之前,都只能踩过去,更不会避让仇敌!
而敌我双方过于悬殊的兵力,也让担任前锋弟兄们不敢做任何停顿。他们必须以最快速度前推,将沿途遇到的敌军,连同敌军的士气,一道碾个粉碎。
他们必须在对手组织起有效抵抗之前,冲开一条血路,直抵对手的中军帐外。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一举锁定胜局,而不是陷入旋涡,被恢复了镇定的敌军凭借人数生生耗死!
更多的葛逻禄武士和牧人,半光着屁股从帐篷里跳了出来,试图用武器和弓箭,吓唬唐军的战马。他们勇气值得钦佩,但他们的努力,却悲壮又无效。
周去疾挥动长槊,挑翻胆敢拦在前路上的每一个障碍,无论后者是人,还是帐篷。他身边的弟兄们,也呐喊咆哮,将长槊使得宛若一条条巨蟒。在锐利的槊锋之下,手中只来得及拿起短刀和饭盆的葛逻禄人,一簇接一簇倒下,就像狂风卷过时的庄稼。
抵抗只坚持了不到四十个呼吸,就戛然而止。发现最勇敢的武士和最强壮的同伴,都相继倒在槊锋之下,牧人们果断转身逃命,远离槊锋所指。
葛逻禄人的外围营地,转眼间就一分为二,左右两侧,各有成百上千的人,像没头苍蝇般四处乱窜。而外围营地的正中央,则出现了一条三丈宽的血肉通道,直通内营。
“唐人,他们是唐人!”终于,有葛逻禄牧人,分辨出了进攻方的身份。扯开嗓子,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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