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后突厥,越打越强,渐渐成了压在大唐背上的一块巨石,让整个国家,都被压得步履维艰。
四十年来,在突厥人的支持下,契丹屡降屡叛,让辽东各地,不复昔日安宁。
四十年来,在突厥人的支持和打压下,骨利干、黠戛斯、葛罗禄等部,也跟大唐日渐离心,甚至屡屡出现在南下劫掠的队伍当中。
四十年来,大唐通往安西四镇的道路,在突厥的挤压下越来越窄,甚至在嘉峪关那边,只剩下祁连山下窄窄的一条线。
四十年来,只要安西四镇有事,背后就活跃着突厥的影子。包括去年娑葛搅乱四镇,最初,也是黙啜的一支偏师,忽然出现在碎叶城下,才导致周以悌在稳占上风的情况下,被娑葛杀了个大败,进而碎叶城内的数万大唐百姓,都被娑葛当成了献祭的牛羊!
……
作为大唐军中的一名老将,四十年来,突厥人的每一次胜利,牛师奖都感觉自己好像被狠狠抽了一记大耳光。他本以为,自己有生之年,已经无法洗雪耻辱。而今天,突厥可汗,墨啜的脑袋,却被他拎在了手中。
此番答应与张仁愿合力征讨突厥,牛师奖甚至在心中做好了准备。万一自己也中了诅咒,就趁着圣旨未到军中之前,策马冲阵而死。如此,朝廷念在他血洒沙场的份上,也不会太为难他的家人。而今天,诅咒没有发作,他却已经将突厥满朝文武,一网打尽。
试问,他如何才不会欣喜若狂?!
欣喜若狂的老将军,顾不上别的事情,只管找人核实首级的真伪,以免墨啜假死脱身,日后再继续搅风搅雨。而作为行军长史,张潜却不能像老将军一样高兴过头,赶紧笑着将张思安、逯得川和路广厦三人叫到一旁,询问三人可否受伤,以及与三人同行的其他弟兄们损失如何。
“托镇守使的,属下三人都毫发无伤!”尽管累得直打晃,张思安依旧强撑着替大伙回应,“教导团那边的,跟着属下一起去了九十三人,轻伤十六个,但是全都平安归来。细柳营那边最初去了一百零七人,殉国五人,轻伤十一人。无论轻伤者,还是死战殉国者,属下将他们全都带回军营里来了。”
“张参军,你带几个人,去帮忙厚葬殉国的弟兄,让随军木匠使出全身本事,打造最好的棺材。”张潜轻轻叹了口气,朝着记室参军张旭低声吩咐。“顺便安排郎中,给受伤的弟兄们仔细诊治,只要能保住他们的性命,就不惜任何代价!”
“遵命!”“多谢镇守使!”张旭立刻拱手领命。张思安、逯得川和骆广厦三个,则红着眼睛躬身,替弟兄们感谢镇守使的厚待之恩。
“你等这次能将墨啜的首级砍下来,等于为大唐解决了心腹之患,怎么厚待都不为过!”张潜摆了摆手,笑着回应,随即,又问起了追逐战的详情。“你们当时是怎么判断出,墨啜向哪个方向跑的?他身边带了多少人?两天两夜没你们的消息,我正准备安排人手去找你们呢,结果,没等安排好,斥候已经把捷报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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