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郎君,您这是打算……”任全却被张潜忽然振作起来的模样,给弄得满头雾水,试探着向前凑了半步,小心翼翼地询问。
“做题!”张潜看了他一眼,回答得意气风发。
他不相信,自己连花露水和风油精都能研究一份山寨货来,今天下午遇到的这点破事儿,还真能把自己给难倒!
反正最差结果,不过是所有佃租都不收了,以后庄子上的土地也不佃给外人了,直接抛荒了养野花和蜜蜂!
每年收上来的那点儿佃租,跟花露水的收益来比,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为了这九牛一毛,坏了自己的名声,不值!
而佃户们只要不在张家庄租地,再欠别人的债也好,活不下去也罢,就都跟他张潜无关了!
因果,因果,沾了才是因果。
如果连沾都不沾的话,自然就不成因果!
“轰隆隆!”窗外真的响起了雷声,又要下雨了,神龙三年的雨水,特别地多!
“少郎君,下雨了!”听不懂张潜说什么,也看不懂张潜的兴奋从何而来,任全扭头朝着外边看了看,陪着笑脸地提醒。“崔管家,崔管家他们,还在门口跪着呢!”
“你出去,告诉他们都先回房间歇着吧,今晚,我没功夫搭理他们!”张潜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吩咐。
“是!”任全如释重负,立刻转身走向屋门。
他看出来了,张少郎君今天下午在贺状元跟前丢了面子,心中恶气难平,所以才想将崔管家和张仁、张富两个家仆一并扫地出门。
眼下张少郎在气头上,所以无论谁来劝,怎么劝,肯定都不好使。
而只要拖过今天,等张少郎君抱着紫鹃睡上一觉儿,肚子里的气儿,差不都就该消了。
气消了,自然也就会明白,管家是为了“杀鸡儆猴”,才去拉王家的牛。管家完全是为了保护庄上的利益,毫无私心。
明白了管家的良苦用心,张少郎君自然也就不会再对管家处置得太严厉了。顶多是当众骂上几句,挽回一下丢掉的面子和被管家不小心败坏掉形象而已!
正替崔管家开心之际,谁料想,身背后竟然又传来了张潜的声音:“且慢,任管事,顺便帮我问管家一件事,这四周围,究竟有多少人欠庄子的佃租和饥荒?然后,让管家和张仁,张富回去仔细想想,他们今天错在哪了?!”(注1:饥荒,是对债务的另外一种称呼。)
“遵命!”任全闻听,心情愈发感觉放松,脚步迈动如飞,就像忽然间学会了轻功。
冲着任全的背影摇了摇头,张潜将目光转向桌案。
紫鹃已经将纸笔取来了。
笔是他为自己专门制造的木碳条。用这东西写字不如铅笔舒服,也无法将字写得太小,方便性却远远超过了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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