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成佯装谦卑地频频点头,目光,却阴阴扫在马超然脸上。马超然今天的表现,在跟秋燕妮会过面的那晚,他就想到了。他就怕马超然不跳。藏在深处的对手总是难防,只要对手一出击,好办法也就顺应而生。坦率地讲,普天成是不怕马超然的。海东班子中,最让他揣摩不透的是路波,那人复杂啊,藏得也深,其他人,还没到对瀚林书记和他构成威胁的份上。
这么想着,他就笑了,语气也是格外地温顺,“马书记讲得好,这些话我应该牢记在心,时刻给自己敲警钟。”马超然听了舒服,太舒服了,普天成是谁,按他的话说,是宋瀚林的走狗,不,宋瀚林养的一只看家狗。这只狗不但狠毒,还很阴险,也很自负。在他的记忆里,普天成是一个不会轻易向别人弯腰的人,但是,他让普天成弯了腰,哪怕普天成是假装的,他也弯了腰,弯了腰啊。弯腰就证明他心虚,宋瀚林也一定心虚。马超然想让这样的时刻多延长一些,他要好好捉弄普天成一番,出出心里那口恶气。普天成却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不打扰马书记的工作了,改天有时间,我再听马书记教诲。”马超然不想让普天成走,却也不能拖住他,只道:“好吧天成,今天这些话,我希望你不要外传,只当是我们之间交交底。天成啊,可能你对我有看法,但是我马超然却是拿你当朋友的,朋友之间,说错了也别往心里去。”
“哪能呢,马书记您太客气了,这些教诲,我在别处想听还听不到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那个材料,你还是辛苦一下。老墨这人,工作总是拖拖拉拉,你要批评他。”
普天成掩住内心的反感,他想,马超然最后这句话,可能是真话。如果普天成没有记错,马超然已经有段时间没在省里或中央的报刊上发表署名文章了,也就是说,他有段时间没向外界传达他的声音了,而省里其他领导,特别是国平副省长,最近这方面很活跃。马超然一定是发急,他在等米下锅呢。普天成笑笑,道:“墨秘书长可能也是忙,把领导交代的工作忘了,我们这就加班,尽快把材料报您这里。”
普天成这样说,马超然也就不好说啥了,只道:“那好吧,回头你给墨秘书长提个醒,再有情绪,工作还是不能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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