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分钟之后,张院长的秘书打来电话,说已经赶到了服务站,吴教授一伙人都等在车里。当时离开疗养院的时候大家都比较着急,所以上车的时候也没人仔细的去核对人数。再说吴教授还把几个助手留在疗养院继续跟进试验,大家都知道,因此更没人会留意人数的问题了。
张院长听到这里,整个人血压都飙上来了,“他们的人都对吗?里面有没有混进去我们的病人?!”
秘书很肯定的说:“确定过了,没有。”
张院长拿着电话,整个人都不对了,“怎么会这样……”乔治王明明说有两个人换了衣服,混进了吴教授的队伍里。
“问问司机,”张院长脑子里灵光一闪,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半路上有没有停过车,有没有人下车!”
几分钟之后,秘书的消息再一次反馈回来,“司机说车子开到半山腰的时候,车里有几个年轻人叫唤要上厕所,他停过一次车。”
张院长瘫坐在沙发上,喉头阵阵发紧。
他觉得,他想要在这个座位上再坐十年的理想大概是实现不了了。
盛夏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全部意识都凝成了一个字:跑。
冬夜的寒风在他头顶上方盘旋,拉长的尾音宛若凄厉的呼号。干枯的树枝不时刮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道**辣的痕迹,有几次甚至险险的擦过他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在山林里跑了多久,也不知道会不会下一秒就因为力竭而失去意识。但长时间的囚|禁在他心中留下太过深刻的印记,于是这一刻突然降临的自由就格外的令人疯狂。
盛夏甚至觉得他宁愿就这么跑死在山林里,也不愿意再被抓回去,继续守着不足十平方的牢笼做一个看不见希望的囚徒。
不知跑了多久,盛夏觉得胳膊被人抓住。这人手劲儿极大,捏得他手腕生疼。他拽着他,强迫他慢慢减速。当他最终停下来的时候,眼前一团昏黑,什么都看不见了。耳边也只剩下自己的心脏砰通砰通的跳动。若不是这个男人强硬的用一条手臂托着他的腰,他可能连站都站不住。
男人拽着他走了一段,慢慢停了下来。
盛夏的胸口像点着了一团火,每一次呼吸都有火焰烧灼着喉咙。他狼狈的喘息,静静等待眼前的黑雾散开。
几分钟之后,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盛夏看到头顶上方干枯的树枝将浅浅发着光的夜幕一层一层遮挡起来,周围林木茂密,脚下干枯的野草都赶上他小腿高了。无论哪一个方向都是同样影影绰绰或粗或细的树影。更远一些的地方则完全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那个带着他们逃跑的男人靠着不远处的树干,低着头摆弄一个手机似的东西。他的呼吸还很平稳,显然他的身体状况要比自己和海荣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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