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已经不是第一回做这个事了,连忙打了包票:“能我跟赵嫂子一块儿去,赵哥驾车,他两口子都是嘴紧的,路又熟”
赵嬷嬷忙问:“咱们自己备礼就是了,何必求大太太?就怕到时候五小姐又有话说。”
文怡冷笑道:“礼物的银子咱们自己出不过是要借大伯母的名头罢了。五姐姐既要挑我的理,万一叫她知道了这封信,我的名声可不好听,当然得想个法子堵她的嘴”
蒋氏对文怡一向和蔼,听到她这个请求,自然没有二话,当即便派了刘嬷嬷帮忙,备下了一份厚礼,好说歹说,勉强收了文怡的银子,却又另外添上两匣子东西,说是自己的心意。文怡没再推拒,再三谢过,便让刘嬷嬷带着冬葵与赵大家的,把礼物送出二门装车。
文娴的人果然把东西截下了,立即回报了文娴,文娴便过来寻文怡说话:“男女有别,便是表兄妹家,也不该私相来往才是。妹妹行事怎能如此不慎,若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笑话我们顾家的家教么?”
文怡冷笑一声:“我哪里就私相来往了?五姐姐怎么不命人打听清楚了,再来说教?”
蒋氏也有些气恼,她心里早就想教训这个侄女了,只是婆婆有命在先,她不敢违抗,此时却正好占了理:“九丫头是先回了我,我才让人去备礼的,你没瞧见刘嬷嬷在?五丫头,你是快要出嫁的人了,有功夫不如做自个儿的嫁衣去,这些不是你该管的”
文娴憋红了脸,好一会儿才道:“侄女儿只是担心姐妹们有行事不当之处,坏了顾家的名声罢了”
文怡淡淡地道:“若五姐姐真的是为了顾家名声着想,便不该大张旗鼓地来闹,姐妹之间有什么事不能私下说?非要当了众人的面,生怕人不知道似的。难不成五姐姐觉得,证明了我行事有违礼之处,你的名声就能好一分?倘若外人知道了,只会觉得顾家的女儿都是不知礼的,又怎会独独觉得五姐姐是个正经人?”
文娴面色一白,咬住下唇不说话。
文怡站起身,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五姐姐,大伯母方才说得好,你是快要出阁的人了,何必做这等多余的事?再说,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教训我?你如今是我的姐姐,但总归是隔房的,我六房要如何与亲戚往来,还不劳你长房的女儿来指手划脚,而等你过了门……就更没资格来教训我了”
文娴一震,仿佛这才想起来,文怡与柳东行定婚,而自己要嫁的柳东宁,却是柳东行的弟弟,别看自己现在是文怡的姐姐,日后两人都出了嫁,文怡便是长嫂哪怕自己是宗妇,于礼法上也……
文娴最终灰溜溜地走了,蒋氏仿佛出了一口恶气,对文怡笑得越发亲切了,还嫌她衣裳旧了,要给她做新的。文怡笑着半推半就,接受了她的好意,心下却在暗暗庆幸自己早有防范。
于老夫人听说了这件事,便把文娴叫去教训了一顿,还道:“你五妹妹先前在路王府时也是帮过你的,又与你一向和睦,你何苦去寻她的不是?”
文娴哭道:“如今不但外头的人说话难听,连家里的下人,也议论纷纷的。孙女儿一向恪守礼仪,却被六妹妹连累得闺誉尽丧,若是不做些事,别人只怕会当孙女儿真是个不正经的,即便嫁去了柳家,也抬不起头来,那孙女儿还不如死了干净”
于老夫人骂道:“便是想要恢复名声,也没必要拿自家姐妹来说嘴她们坏了名头,你也一样讨不了好”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罢了,你这时候本不该再管家的,还是专心备嫁去吧。你伯母的身体也好了,家务再交回给她就是”她开始感叹自己命苦,又想起文怡,无论是从前在平阳顾庄的时候,还是随自己上京,竟然就没让长房挑出一点错来,连讽刺文娴的话,也都是有理有节的。若她是自己的嫡亲孙女,自己又何必如此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