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夏涨红了脸,冷笑道:“我知道将军曾立下军功,朝廷的军报里提过。但杀敌容易治军难,将军未免自视太高了,也未免太小看了我!我固然看重功名利禄,但我更担心底下的兄弟们!他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没让他们过过好日,心里惭愧难安,若上锋是个为了私利便不顾底下人死活的小人,我又怎能放心将兄弟们交托到他手中?!你来了康南不到两个月,虽没做什么不好的事,如今又提携兄弟们立功,但我看得出,你绝不是个正人君!别以为我看不出你耍的心计,夫妻联手收买人心这种事,我心里清楚得很!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你想算计我,尽管放马过来就是!但若想利用我手下兄弟们的血汗来成全你的青云之路,却是休想!”
柳东行轻笑:“你也知道我从没做过坏事,却只觉得我藏奸,看来我说了也是白说。你尽管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好了。这会儿是什么时候?逆党就在前方,距你不过百尺之遥,可你却还惦记着那点小心思,跟我争吵不休,总觉得我是要推你下火坑,可见你为人心性!你这人只可为辅,却不能担当重任,朝廷不用你,果然是有道理的。你既有所顾虑,不敢前行,那就交出兵权,我让别人替你去!康南三千精锐,总有人是有胆的,免得你思前想后,殆误战机,到头来却埋怨我。”
程锦夏剑眉一竖,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劳将军费心了!这点小事,我还做得来!”
柳东行眉梢一挑:“那若是你出了纰漏呢?”
程锦夏答得斩钉截铁:“将军尽可军法处置!”
“好!”柳东行嘴角一翘,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年纪老大了,气性还这么足,中了激将之法也怪不得别人了。
此时此刻,百尺外的河谷边上,郑王一行人在连夜疾行后已经疲惫不堪了,终于忍不住停下来略作休整。侍从用袖清理了一块略为平整的石头,请郑王就座,后者一屁股坐上去,便开始长吁短叹。侍从将干粮和水囊递过去,却被他一脚踢开。
申屠刚在旁静静喝了几口水,便上前道:“王爷不必太过担心了,有几位将军坐镇,青州至少可保在三日内不会陷落,有三日时间,足够王爷抵达安全之所。”
郑王眼圈微微一红:“将军们还在青州抵御敌军,我却丢下他们跑了,是我对不住他们,辜负了他们的期望啊!”接着神情变得狰狞:“这都是程国公府的逆贼所害!我一向奉他们为长辈,几时亏待了他们?他们居然背叛我,还向朝廷告密?!还有王妃和世!我一向待他们不薄,而他们居然帮着程国公府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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