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急着拴住他,还是早日放弃的好,再说他心心念念的东西没有得不到手的,送上门的更得比所有人抢先一步。”
江淮皱着眉犹豫了一刻:“伯父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只是想能不能让您的人派车送我一程回公寓去,我许久不开车,车技也不好,用走的怕是得迷路。至于席谨河心心念念着什么东西,既然您都不插手管,我便更无这个资格。”
席谈看着他,忽然便笑了,像是之前的虚伪模样都能够拆开,终于从交谈中察觉出些许别样的意味:“他的眼光好,你们果然是不一样的。”
江淮一心只想逃离。
他道别地迅速,拖着疲惫的身躯上车,只觉得全身被一寸寸碾过似的,压到了尘埃里。他原先打算站在席谨河身边放马对付两位“特别”的夫人,可没想到只是席谈的出场,就把他打得落花流水,狼狈不堪。
席谨河甚至没有开走来时的那辆线条张扬的宾利,席谈说他这样匆匆离去,是为了曾经的求而不得。
昨夜的星辰与风都消逝在朝阳背后,江淮捏着手机,小心翼翼的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慢慢输入,拨通,那头依然是关机。席谨河这样地弃他而去,多么的不可思议。
——“那你什么时候爱上我?”
——“等我足够喜欢你。”
他把手机轻轻放回口袋里,安慰自己:江淮,席谨河对你还是挺好的,他,只是没那么喜欢你罢了。
算了算了。
江淮不太想回临湖别墅,又发现自己把钱包和门卡都遗落在席家,只好开口让司机转道去市医院。
先前和席谨河借钱未遂,他的□□余额也逐渐告急,江淮想着去看看凌染顺便问问有没有什么小工作赚点零花,却在走廊上便听见巨大的争执声传来,像是有人发了脾气,讲一整盘东西都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凌染的门口围了好几个小护士,都忧心忡忡的。江淮走上前刚刚问了句“怎么了”,就看见《山河日报》的金牌主编程知白黑着脸摔门出来,看都没看他一眼,走得飞快,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伸手去开门,屋内一片狼籍,半残废的凌染瘫在床上喘气,两只眼睛都红了,几乎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你怎么又回来了?!我说了不想看见你!!”
江淮没见过他这幅样子,他也艰难地弯下腰去把地上的塑料果盘捡起来:“你这是跟谁置气?气成这个样子,像个小孩似的。”
凌染转头见是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哥,是你啊。”
江淮装作拾东西的样子,刻意不去看他拿袖子抹眼睛的委屈模样:“最近好点了吗?你哥我山穷水尽了,有没有什么工作可以帮帮忙的?”
凌染啊了一声,担忧地问他:“哥你和席社长终于感情破裂了?”
“……我谢谢你,别老关心我的感情问题成不?”江淮被他这样一念,心情居然好了些,也起了念头要逗他:“老远听见你们在这里噼里啪啦的,怎么,也感情破裂?”
明明是所有人听了都觉得是半开玩笑的话,凌染却朝他笑得落寞:“我和他……已经说不清是谁比谁更贪得无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