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极其丑陋恐怖的脸,这张脸白的跟雪一样,上面却布满了一个个如芝麻般的黑色凸起点,仔细一看,那些黑点似乎随时要喷将出来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张天夺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处空旷的地方,身上湿漉漉的,像是被水淋过一样。
正当张天夺回想着发生什么事时,一把沉稳而有力的声音响起:“小子,你是谁?到义庄干什么?”
张天夺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一人,是那个老头。
老头手中拿着一个水桶,一脸肃穆,很显然,自己一身湿漉漉是拜老头所赐。
“我……我……我是来找人的。”瞧老头脸色,张天夺心中暗道不妙,情急之下,他只得随便找了个借口应付。
“找人?你来义庄找人?哼,这等三岁小儿都不信的话,你认为我会相信吗?说,你到底来干什么?”老头的脸色越来越冷峻。
张天夺游手好闲几年,地痞流氓的无赖劲也学了几分,他深知,谎言既然已经说出去,打死也不能改口。
“我真是来找人的,不信你到镇上问问,我都找了一个月了。”
“那你在找谁?”身后突然传来一把娇滴滴的声音,张天夺回头一瞧,猛然想起自己昏迷前所看到的景象,不禁失声惨叫:“鬼……鬼啊!”
“无礼的家伙,你才是鬼!你看清楚了,本姑娘是人还是鬼!”
月光下,只见得一女子一手叉腰,一手正指着张天夺,这女子有着一副阿娜多姿的身材,却长着一张极其恐怖的脸容,张天夺之前便是被这女子的尊容给吓昏过去的。
“你真是人?”张天夺还是半信半疑,只因那张脸实在太丑陋恐怖了。
女子气哼哼道:“你以为呢?”
“好了,香儿,别瞎捣乱。”老头有些不耐烦了。
女子忽然笑道:“师父,弟子听说最近镇上来了个从南洋回来的人,到处找一个叫傅伯文的人,我想就是他吧。”
老头闻言身子一震,问张天夺道:“你找谁?”
张天夺道:“我找傅伯文,他是我三叔,老人家你认识这人吗?”
老头急迫问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家父张守望。”张天夺察觉老头的反应有些异常,心里不由生起一丝希望。
老头闻言闭目抬头,好半天才长叹道:“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了。”
张天夺心头一震,急忙问道:“老人家,莫非你认识我父亲?”
“何止认识,我便是你要找的傅伯文,你的三叔!”
“啊!?”不但张天夺大吃一惊,就连那女子也吃惊不小。
“师父,您……您不是叫张……”女子一脸惊疑不定。
老头摇头苦笑道:“张怀公是化名,傅伯文才是我的真名,当年我为救大哥,斩杀七名山匪,后来担心山匪寻仇问事,便化名为张怀公,唉,一转眼已经三十年了,孩子,你父亲还好吗?”
听到傅伯文说斩杀了七名山匪,张天夺几乎立刻断定眼前这人便是自己要找的三叔,因为这跟父亲讲述的一模一样。
“三叔!”张天夺心里一激动,眼泪险些掉下来,他哽咽道:“我爹他……已经去世了。”
“啊!”傅伯文脸色一变,一把抓住张天夺的手,激动道:“你再说一遍!”
“三叔,我爹爹去世了,这次回来正是依照我父亲遗愿,把他安葬在故乡,父亲临走之前叮嘱我要找到三叔。”张天夺忍了又忍,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傅伯文连退三步,无力的坐在一张摇椅上,脸上尽是茫然。
也不知过了多久,傅伯文终于开口缓缓道:“我自幼父母双亡,幸得义父可怜收为义子,两位兄长视我为亲兄弟,情同手足,想不到,如今义父和两位兄弟已故去,这份恩情,我今生如何报得?”
他看着张天夺,又道:“孩子,你父亲让你来找我,可有嘱托?”
张天夺微微摇了下头,忽而想起自己真正的目的,于是说道:“三叔,现在我无家可归,身上所带的盘缠也所剩无几,我……我已经……”
话未说完,傅伯文已起身打断道:“孩子,你放心,只要三叔还有口气在,绝不会让你流落街头。”
他沉思片刻,又说道:“这样吧,你先搬到卸云庄和三叔同住,其他事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