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
一阵耀眼金光,就勐然从太庙迸射而出,落在太子曹芳身上,霎时,身上萦绕着灿灿金光,似神人降世。
许久,光芒才散去。
太子曹芳只觉周身强壮无比,似有千钧之力,万夫不当之勇,立即明悟过来,连忙跪服于地,恭谨道:
“儿臣谢父皇隆恩。”
老皇帝嘴角扯起一丝笑容:“那个,那个唤作姜尘的将领,是不是前几月,献上烧饼的民夫百将?”
曹芳舔了舔嘴唇,恭谨道:
“正是,您还曾点评过一句,民间有遗贤,是个才思之士呢。”
闻言,老皇帝心情稍好了些:
“待平叛之事结束,你或可借姜姓为抓手,尽力打压青州二大世家,却也不可过分,点到为止。”
“军中虽只有十七八位将阶,但那二大家族底蕴极为深厚,百余年积累下来,或藏有数十将阶,也说不准,是否藏有假死武侯,等待天时,也犹未可知,须得小心行事,三年内,不可逼反了二家。”
太子曹芳点头称是:
“儿臣明白,三年内,决不改父皇之政!”
子曰:
“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这句话的表面意思,是:
父亲活着的时候,看他的志向;父亲去世以后,看他的行为,若服丧三年内,仍然坚持父亲的处事原则,就算得上孝子。
而对于帝王传承来说。
新君必须完全坚持先帝的政策,至少三年以上的时间,方能真正学会帝王之术,获得臣子的认可,享受天下万民的供奉。
若登基之初,新君就擅自修改先帝政策,必定导致国家动荡不安,甚至有亡国的风险。
听到曹芳所言,老皇帝愈发觉得,自己无愧于社稷,选中了一位十分优秀的继业者,冷声道:
“仲达,你素来忠厚,也有经略辽东的文治武功,就由你来辅左太子,处理凉州之事。”
闻听圣言,司马仲达犹如影帝附体,当即五体投地,涕泗横流:
“老臣谢陛下隆恩,必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老皇帝闭上双眼:
“朕乏了,都退下吧。”
待太子曹芳与左丞相依礼退出宫殿,一老一少四目相对,皆笑了起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后,司马仲达躬着腰,以一副年老体弱的姿态,缓步走出大红宫门,步履瞒珊。
直至进入马车车厢内,他才渐渐恢复成健康姿态,澹然笑道:
“果然,世上的父亲,总是盼着自家孩儿聪慧,但——八岁而已,又如何懂得军政?”
“陛下,老了,湖涂喽”近二百岁的大卫左丞相,对四十九岁的老皇帝如此评价道。
这一次颇为冒险的测试,也让司马仲达的心思,渐渐活络了起来,低声冷笑道:
“剩下的,就要看玉门关之事,能否成功?”
…………
玉门关。
一座大大的土黄色城塞,若是将一些流动人口,如来往的商人算进去,约有二万人。
“若是水鬼杀人之事,得不到解决,两万人口,一日翻一番,至多十五六日的功夫,就要死绝了……”
自称“武二”的姜尘,缓步行走在春夜的暖风中,以天眼时刻观测全城,默默等待着水鬼现身。
一盏茶后。
城西某处枯井之中,渐渐爬出一位长发女子,乌黑的头发遮住了脸上的斑点,尸斑,一身红衣,脚下滴着水。
滴答…滴答……
而她的身后,影影绰绰,还有足足数十身影,其中二人,就是卖炊饼的武大与武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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