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姿态,谁瞧了都会心软吧?何况是夏长河这般早就已经被她化成了绕指柔的铁汉,只消一眼,怕就已经揪疼了心尖。
狠狠一咬牙,夏长河转过头,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人给我拿下。”显然是不想再听他们言语的意思了。
便有人上前来拿沈钺和叶辛夷,后头却也已经响起了打斗声,这些锦衣卫即便没有兵刃在手,也不会就这么束手就擒。
“将军!”安阳和安香两人上前一步,面上惶急,显然是要求情。奈何,这毕竟不是他们所能管的事儿,张口喊了一声,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夏大将军!即便夏三公子当真出了事,也与我们无关呐!我家大人与夏三公子亲如兄弟,怎会害他?你为何这般不分青红皂白?我家大人待夏三公子如何,天地可鉴,也有旁人知晓!夏老夫人!您说句话!”
眼看着那些府兵已经围了上来,可沈钺却只是站着,不动也不移,好似失了神的样子,叶辛夷终于是急了,哪怕明知此时说这些都是多余,还是不由得想要拼力一试。
言语间,双目已是赤红。这惊变,来得太快,他们谁也反应不及。
书生死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她听说尚且心中震惊难受,遑论是这些与他有血浓于水,有兄弟深情的人?
夏长河红了眼,余氏落井下石,而沈钺……她不能想象他此时心中的苦痛有多深,偏还要面对这般危险的境地。
她不护着他,谁还能护着他?
她最后带着希冀的目光望向夏老夫人的方向,沈钺有多么努力地想要救夏延风,旁人不知,夏老夫人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然而,夏老夫人惨白着脸色,身形在芍药的搀扶下,虽然不再摇摇欲坠,可显然还是因着突如其来的夏延风的死讯而深受打击,只她此时一双黑眸却已是沉静。
带着两分不忍,还有更多的坚决,望向沈钺和叶辛夷道,“老身知道,可是……只有对不住了。”
一声“对不住了”让叶辛夷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她知道夏长河和夏老夫人的考量,夏延风的死,他们不打算善罢甘休,而夏长河要追究,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而他们这些奉着乾和帝圣命的人,自然不能留。这与夏延风遇害与他们有关与否,没有半点儿关系。
身后打斗声更剧烈了,那些锦衣卫毕竟是赤手空拳,加之夏府的府兵也不是吃素的,转眼,竟都被拿了下来。
夏霆抬手一挥,那些人便被一一押送了下去,转眼,便只剩下了沈钺夫妇二人。
夏长河转目望来,“沈大人!这么些日子,我与你倒还算相见恨晚,只是,你是个聪明人,当知眼下我已别无选择。既是如此,也不必再让彼此为难了吧!看在往日你与犬子的情分上,我还可以给你留下最后的体面。”
这就是让他束手就擒的意思了。
沈钺一时间定望着夏长河,脑中思绪却在飞转,事实上,他到这一刻,还是不信夏延风死了。
太突兀,太蹊跷!乾和帝此时绝没有杀夏延风的动机,虽然,夏延风死在他的重重防护之下,他难辞其咎,可说不通的地方太多,可显然,夏家人已因悲痛而方寸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