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将右腿抬起,右脚脚跟踩在座椅边缘之上,左腿微微弓起,脚尖踮起,不时地抖动着,他左手随意搭在靠椅上,右手握着筷子,正从那饭桌上拈来一颗颗花生米,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哎呀,我说,等下就是我叔叔赌斗了,你们说他有几成胜算呢?”这男子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朝着身边几人问道。
在这男子身边的,都是大概有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眼见面前男子开口,赶忙应答。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吕公子您的叔叔技高一筹啦。”
“吕公子何许人也,那简直就是旷古绝今的大天才,你的叔叔,那能差得了吗?”
“我看啊,这次比斗,基本上是没人会去赌那另外的雕纹师赢的,因为结果太明显了,唉,这赌得多没意思。”
一时间,众人纷纷开口,回答眼前男子的话。
在不远处的李吟欢虽然正在和众人聊天,但却也听到了这边酒桌众人谈论之话,不禁笑了出来,心中暗道:好响的马屁。
这男子全然不知李吟欢在心中的嘲讽,在那儿得意地抖动着左腿,右手拿起瓷酒杯,一股脑将其中的酒水喝下肚,砸吧了下嘴,眉宇间有几丝淡淡地惆怅,轻声感慨道:“唉,本来不想这么张扬,但你们既然都已经说出来了,我又怎么好意思不承认呢?啊,想想,我在江湖上也算是打拼了数年了,这江湖上,还有谁不知道我吕德狠的大名,像我这种年纪,能当上斗玄者的,又有几个人,有的时候,仔细想想,真为那些修炼者感到担心,我就这样将修为赶在他们前面,让他们没法超越,会不会给他们的心灵造成严重的打击啊?”
身在吕德狠旁的一名中年男子一拍大腿,说道:“吕公子您这话说得真让我感动啊,不得不说,您的胸怀实在博大,都成为了人中龙凤,还念及那些平庸之辈,您的这种慷慨大度,为人着想的心怀,我实在是佩服,实在是佩服。”
“噗....”
李吟欢实在听不下去了,刚刚喝到口中的酒水也就一下子喷洒了出来,辛辣的酒水呛到了李吟欢,使得他接连咳嗽了三两声,眼睛也被呛出了几滴泪水,但是,即便如此,李吟欢脸上的笑意却是没有半分减弱,因为这吕德狠和他身边拍马屁的人实在太奇葩了,李吟欢想不笑都难,至于他眼里的泪水,倒分不清是被呛出来的,还是被笑出来的了。
在李吟欢身边的潘云浩等人也听到了吕德狠和中年男子的对话,也都不由得笑了出来,对于李吟欢的失态,他们表示非常理解...
李吟欢这边闹出的动静虽然不大,但还是引起了吕德狠的注意,因为,全桌的人没有一个不在笑,而他们发出笑声的时候,正好是中年男子说话刚刚结束的时候,就算吕德狠再傻,也看出这群人是在笑自己了。
见吕德狠将目光投来,众人马上压下笑意,都变成一张张苦瓜脸,一边夹菜一边吃饭,也不做什么交谈。
这分明就是在故作淡定嘛...
“喂,我说,你们刚才在笑什么?给老子从实招来。”吕德狠指着李吟欢等人,大喝道。
众人第一次来到品雕苑,也不想惹事,自然不会承认刚才发出笑声的原因,只是,他们却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借口,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与吕德狠等人僵持不动。
李吟欢愣在原处,看着吕德狠凶神恶煞的模样,心想不说出个笑话来还真是无法打破此时此刻的僵局,于是道:“其实我们刚才是讲这样一个笑话。”
吕德狠将目光转向李吟欢,听着他的回答。
“说啊,有一个农户村民是以养鸡为生的,等有一天,这村民赚够了钱,就买回了一头驴,想平时没事儿就能骑骑,等到把它养肥了还能宰了卖钱,一举两得,非常划算。可是说来这驴也奇怪,老是喜欢跑到鸡场里捉弄辛苦养大的鸡仔,好像要吃了这鸡仔似的,弄得鸡场里不得安宁。”
“终于有一天,这鸡场主人实在忍受不了了,对这头驴大喝道:‘你再敢对这些鸡怎么样,我就对你怎么样!’,这头驴当时就被鸡场主人凶煞的眼神给镇住了,于是,急忙伸出舌头,在那鸡仔的屁股上舔了一口。”
李吟欢讲完这个现编的冷笑话,众人听罢,一时之间都没有什么反应。
可不过一次呼吸的时间,洪灵堂弟子就率先笑了起来,而紧随其后的,则是坐在不远处的吕德狠。
“哈哈哈哈...这头驴真是太他妈机智了!”吕德狠捂着自己的肚子,哈哈狂笑着。
只是,在吕德狠这一桌上的人,除了吕德狠以外,倒是没有其他人笑出声来。
等到吕德狠笑得差不多了,在他身旁一名男子凑过来,在吕德狠耳边小声道:“吕公子,他这是在骂你啊,这‘驴’可跟‘吕’近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