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话里的心灰意冷楚夫人听的清楚明白,只是服侍丈夫换了衣衫,话里有叹息:“按说,这立了世子该摆酒席请客才对,现在是丧期,公公又在病中,这酒也就不用摆了。”老侯爷接过万姨娘手里的茶,用手捶着额头:“你说的是,况且……”
侯爷没说下去,只是长声叹息,放着嫡长不立而立幼子,虽有圣旨在手,外面的风言风语也是少不了的,这时再摆酒请客,那不是讨晦气吗?
按了规矩,赵思贤在三天后上表谢恩,表中除常规的谢恩之外,在表的最后面还称人子之思本是常事,除尊崇林秦二人之外,已逝的先帝贵妃月氏一直没有谥号也是不合礼仪的事,虽月氏之母有罪,但月氏曾养育今上,该重上谥号,陪葬先帝。
此表一出,朝中哗然,世家们的吐沫星子都快把赵思贤淹没,而朝中新兴势力心里暗自高兴。高兴的不止他们,僵持格局就这样被打破,在上表之后的第二天,皇帝就下了诏书,林秦二人的追封从原本的太后成为皇后,而月贵妃在死去二十多年后,也得到了自己的谥号,皇帝亲自拟定温敏仁慈四字为她的谥号,温敏仁慈贵妃的墓也从原来的地方迁到先帝的陵边,甚至连荣华郡主也被重新安葬。
看起来一切都结束,但在很多人眼里,事情才刚刚开始,罗太后驾崩不到半年,皇帝摆出的架势就是要和罗太后当年奉行的全不一样。而赵家,在这件事上站到了皇帝这边,这让很多人开始恐慌。
“都回绝了?”婉潞问着春燕,赵思贤成为世子,春燕的丈夫也从原来的小管事提到了大管事的位置上,董妈妈已经回家荣养,春燕现在管着婉潞院里的大小事务,再过些年,等赵思贤继了侯爵,春燕就是婉潞身边的左右手,现在侯府大小下人哪个不高看她一眼?
春燕恭敬答道:“是,全照姑娘您的吩咐把那些来求见的人回绝了,是老侯爷正在病中不好见客。”说着把帖子递了过来,婉潞翻着那搭帖子,都是大雍的世家。看来还在预备最后一击。
婉潞叹了口气,推一下那帖子:“老侯爷那,一定不能露半点风声,等他熬过这个冬天再说。”春燕应是,那日老侯爷起来呵斥赵思贤之后,晚上就又昏厥一次,太医急忙来诊治,说的是再不能动气。
全家上下都瞒的铁桶一样,横竖再动气圣旨已经接了,还开了祠堂把圣旨供了进去,赵思贤的世子位已是稳稳当当,再横生枝节那也不过就是自找没趣。
春燕应是又笑着道:“今儿是哥儿回家的日子,要不要吩咐厨房预备哥儿爱吃的甜嘴儿?”智哥儿入宫伴读已经一个来月,每五天回一次家,在家待一晚第二日就又进宫。每次婉潞问起,智哥儿都说在宫里很好,大皇子已经封王出宫,太子和他们不在一块上学,书房里只有三四五这三位皇子和他们的伴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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