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听到这话哭的更加悲伤,殿外是黑压压的人群,人虽多,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襄国公夫人已经祭拜完站起身,那些祭品就留在这里,好让她灵前也能更换一二。
人群发出骚动,一个男子分开人群走了进来,看见殿内走出的王太君,那眼神变的一点也不好看:“三妹妹,你这又是做什么?生死有命,你这样做岂不……”不等他说完,王太君已经呸了一声,那口吐沫并没吐到男子脸上,但男子还是不自觉地掩住了脸。
王太君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哥哥,话里变的冰冷:“你家做的事情真当没人知道了吗?不过当年你连亲妹妹都可以不认,今日逼死一个对你没有助力的儿媳妇又有什么稀奇?”
威远侯被说的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开始变的十分难看,王太君已经不去看他,话里依旧冰冷:“王家会受报应的,而我,会活着看你遭受的报应。”
威远侯想反驳妹妹,但没有一个字说出口,王太君昂首走了出去,围观的人自觉分开一条路,威远侯在她身后大喊:“妹妹,难道你还想被再次流放?”王太君回头,那眼里满是嘲讽:“如果来祭奠侄媳就被流放的话,是不是你家更该被流放?”
威远侯没有了声音,只是看着王太君走出家庙,走出自己的视线。这一幕很快就传遍京城各家,有人啧啧赞叹,没想到三十年的流放生涯,不仅没压垮她,反而让她身上的傲骨更现。
只是王太君有底气去祭奠,别人不过和段氏泛泛之交,又不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也没人跟随王太君的脚步前去祭奠。
段氏就这样被匆匆埋葬,听说她的坟不过是在王家新买的一块地上,草草葬了而已,更别提有人守坟。阳春三月已经来临,春回大地,除了有人换上新装,宫里也发布了这样一道诏书,新鳏的威远侯次子着尚淮阳公主。
这和段氏去世京城众人不闻不问不一样,诏书下达这日,威远侯府的门就险些被踏平,都是上门来恭贺未来驸马爷的。威远侯府连摆三日戏酒,庆贺自家尚主。
定安侯府派人送去了贺礼,却没有让哪怕一个人上门道贺,这样的丧事连着喜事,让婉潞无法用笑脸去恭贺威远侯府,杀妻夺夫,纵然段氏是威远侯府逼死的,淮阳公主也脱不了干系,就不知道那个当日阻拦淮阳公主杀人的王睿,会用笑脸去面对自己未来的妻子吗?
这些话婉潞没有说出来,她还在忙着把长途跋涉回到京城的秦氏一家接回来,三年没见,秦氏略微憔悴了些,那双眼光亮依旧,见婉潞带着人迎出来,她的眉一扬:“还没恭喜过六婶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