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潞浅浅一笑,回头看一眼,度娘已经起身往另一边走了。远远望去,她的背影风流婉转,婉潞不由轻轻一晒:“这样姿色的女子收在房里做个美妾,也不算辱没了人。”秦氏不由瞪目结舌起来,过了些时才道:“原来六婶婶和大嫂一样都是贤德人。”
此时月太君一行已往花园里去,四太太带着女儿们跟着去奉承,楚夫人和潘氏要去理事,只剩的婉潞和秦氏两人各自回房。清早的风吹过来,带着淡淡花香一扫人心里的烦闷,婉潞瞧着秦氏,脸上的笑容依旧:“怎么,三嫂。贤德还不行吗?难道三嫂要教我做泼妇?”
秦氏的下巴一扬,话里不由带了点倨傲:“我可学不来孟姑姑,任郎君东睡西眠,我的夫君,自然是我一个人的。”这话说出来,婉潞只觉得她整个人都是神采飞扬的。婉潞不由轻叹道:“三嫂洒脱,我是学不来的。”秦氏可以为了个漂亮丫鬟多和三爷说了几句话就把丫鬟逐出院子,可是婉潞不能。
秦氏背后有家族撑腰,旁人再看不惯也要因了她背后的秦家而对她礼让三分。但自己不一样,平氏家族已然败落,续宗年纪又小,不但不能给自己庇护还要反过来庇护他们。但要学潘氏和水氏那样的贤德,婉潞又是做不来的,秦氏已经走进她的院子。
婉潞摊开双手,想起吴妈妈曾说过妻妾争风的手段,眼微微一眯,清清白白一个人,为什么手上要沾了血?
天气越来越热,婉潞做绣活的地方也从屋里搬到院子里,院里有一颗高大的公孙树,枝繁叶茂。婉潞的绣架就支在这棵树的下面,阳光透过树叶散落在地上,那层热气已经被滤掉,迎来一阵凉爽。
但始终是夏天,绣一会,手心就会出汗,丝线一被污了绣出来颜色就没那么好看。婉潞绣一会就要歇歇,擦干手心和额头上的汗,再喝杯茶,等浑身重新干了这才又开始绣。
绣的速度就变的很慢,绣了一个来月,也不过就绣好三丛牡丹,瞧这速度,要绣到今年年底去呢。苏静初来瞧过婉潞几次,每次来都见她在绣,笑着道:“六婶婶是有耐心的人,我做双鞋还成,绣这样精细的东西就不行了。”
说着苏静初眉头微蹙:“也不晓得送五妹妹什么东西添妆才好。”婉潞知道她不在乎钱财,要的不过是份别出心裁。恰好一片绿叶刚好绣完,婉潞停下针线笑着说:“这简单,二嫂如不嫌弃我绣活不好,就在这牡丹图上题一首诗,我绣出来,这副图就当是我们一起送给五妹妹的。”
苏静初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就灭了:“这样不好吧,我不过写了首诗,怎能腆着脸就当是我们一起送的?”婉潞已吩咐她们把文房四宝拿出来,伸手去拉苏静初:“这有什么,二嫂的诗作求都求不来的,不过是给牡丹图争一争光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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