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得了婆婆的命令,婉潞自然也要去应酬一下。思敏过了年就十六了,这个年龄出嫁也是正当时,嫁前的女儿总是有些患得患失,担心不已,偏生思敏生的腼腆,心里有心事常不说出来。
这日婉潞和苏静初刚走近思敏的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婉潞不由拉一把苏静初示意她停下。听声音像是思兰的,只听她连连叹气道:“五妹妹我怎么说你呢?我嫁出去快三年,还以为你性子比原先刚强些,谁知到现在你还是这样文文弱弱,下人做错了事你说她们也是天经地义的,怎么还那样小心翼翼?”
苏静初的眉头微微皱紧,思敏的声音永远都是那样怯怯的:“四姐姐,她总是我的妈妈,我做的不对总有她说我的……”这话早被思兰打断:“她是你的奶妈妈不假,但也是伺候你的人,她打碎了那花瓶,识道理的就该立即扫出去才是,那有在那里连连嚷嚷,五姑娘你怎么挡在这跟前才失的手?那花瓶可是大伯母送来给你的嫁妆,来日要跟着你去罗家的,难道到你出嫁时候人家按单子来收嫁妆的时候找不到花瓶,说我们赵家只是口里说的好听?”
思兰说的咄咄逼人,婉潞都能想到思敏现在一定是在搅着帕子不说话,果然听见思兰的声音又响起:“妹妹,你是庶出,难道我又是母亲养的,一样都是庶出,你须记得,你是定安侯爷的女儿,父亲还没承继祖父的爵位呢,不过就是个五品知州,我走出去,又有谁看不起?”
婉潞已经拉一把苏静初,挑起帘子走了进去,嘴里还道:“说的好。”思兰没料到这教训的话被婉潞她们听去,忙站起来道:“二嫂六嫂这大冷的天还跑过来,外面的丫头也不见她们来报一声。”思敏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眼里还挂着一两点眼泪,也站起身请婉潞她们坐下。
婉潞坐下后抬眼一看,见平日放在多宝格上的一个美人瓶果然不见了,忙止住要去唤丫鬟进来伺候的思兰:“四妹妹先别忙,方才我和二嫂在外面听了半响,觉得四妹妹说的话句句有理,这才想跟着来劝劝五妹妹。”
思敏一张脸此时已经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了,小声地道:“总是我的不是,辖制不住下人,哪像四姐姐,只要说一句就没人敢不听的,况且四姐夫还要仰仗定安侯府,不像我说的好听,嫁的是赫赫后族,谁又会把定安侯府当回事?”
听出她话里有些怨怅,婉潞已经摇头:“五妹妹,你这句话就该打。”思敏啊了一声微微抬头,婉潞肚子大的有点不方便,把腿伸直,摇头道:“五妹妹,你只想着你不过是庶出女儿,嫁进那样大族就矮了一截,却忘了你是三媒六聘,八抬轿子娶进门的正室,都是一样的妯娌们,又有谁比谁矮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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