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琛虽然答应明玉不会主动去找孟平璋,只是每每想到原主,总觉心结缠的紧。诚然如今的他也不愿随意脱离这个身躯,毕竟心有所系,于他于明玉都不公,但对真正的齐三也不公。
直到婢女问这水冷了,可要上水,齐琛才缓缓睁眼,从原本滚烫的水中出来。穿戴回房,等在门外的水桃便低声道,“小姐身子不舒服,躺下了。”
齐琛顿了顿,“是哪不舒服?”
水桃红了脸,颔首道,“肚子疼着呢。”
齐琛稍想片刻,许是癸水的缘故,“去拿个水囊装了热水来。”
水桃没有多问,立刻退下了。
进了房里,明玉果然已经躺下,蜷在被窝里没动弹。本来身子就不舒服,又被这么实实在在的惊吓,更担心孟二来找,三重不适席卷而来,已没多少力气。听见齐琛的脚步声,睁眼看去,见了他不苟言笑的脸,一如往常,可眼底的肃色,到底还是落在眼里——嘴上答应了她,可心里还是不愿如此。
她抿了抿嘴,齐琛已坐在床沿,“很疼?”
“嗯。”明玉握了他的手贴在脸颊下,缓声,“三爷仍想去见孟二公子。”
齐琛默了片刻,也未加隐瞒,“是。与其等的提心吊胆,不如主动些,早日将谜题解开才好。”
明玉笑的甚是无奈,“明玉宁可提心吊胆的等着,至少您是在身边的。”
齐琛低头看她,唇色几近白梅,已是憔悴的不成样子,“我未必会走。”
明玉闭眼不答,仍贴着他的掌心。气氛顿时静默,齐琛往那帷帐看去,掌上微凉,愣神看去,那紧闭的眼已滚了泪。打的睫毛全湿,声音强压了苦涩,“在婶婶家十年落的泪,都不如在齐家这几个月多。只因不在意他们,怎的伤我都无妨。可如今不同,将一人搁进了心底,到底不是好事,再经不起风吹,受不得雨打了。”
说了这么多,眼却仍闭紧,就怕一睁开,又落湿了枕头。眼皮上微有温热,明玉僵了僵身,待那温热离开,才看去,“都说泪是脏东西,三爷快去漱口。”
齐琛未起来,又俯身亲她眉眼,默不作声。明玉也不说话,握着他的手发愣。赌一次或许可以安然一生,可赌注未免太大,她还不敢。
一会水桃送了牛皮囊过来,里头盛满热水。齐琛接过,往被窝里寻了位置塞,“放肚子上,捂得热些大概能缓解痛意。”
他瞧着那些女生往肚子捂热水袋什么的,旁人打趣,隐约知道能舒服些。明玉瞧他,“三爷连这些也懂。”知他生活的地方大有不同,她也没问是如何得知的。
齐琛略带笑意,如果不是身边就有个月事会痛的人,他也想不起这些日常细节。明玉看了他许久,腹痛果然减轻许多,想了许多事,仔细思量,最后轻叹一气,“三爷与孟二公子见一面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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