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棺材不落泪。”
季明说道一声,肺中吐出灵罡一道,便将这一张符缴送上天。
一时间,狐犬鼠齐齐上看,田野同阴吏也是举目向上,只见凄凄渺渺的云烟之中,那卷符缴笔直向上。
“一气大擒拿手。”
田野心知符缴与忏书同理,烧于火,可达阴土;沉于水,可转于岳渎;飞于天,可通天曹星斗。
火好起,水好找,故而赎罪消厄多有显现。
唯有那送飞于天上,以求赐福的忏书,真真的难以得见。
自他田野记事以来,只是听说过此类传告上天,降神除魔的话本故事,从未真的见到这样的奇迹。
金童借助一气大擒拿手携符缴飞天,若真抵云霄之上,三天之内,符缴灵验之下,安知那私自布雨的「鱼官」是何下场。
此事若成,定是震慑全城阴司,风传于大方之内,待得金童被授道徒,出任方中阴官,何人敢阳奉阴违。
“这是在蓄势养望。”田野脑中闪过此念,一时间激动起来,有一种见证天骄崛起的参与感。
那一向从容的鼠掌柜莫名慌张,摸了摸头顶的圆帽,很快便强自镇定下来。
至于狐犬者,只是感到自身渺小,命运的反复无常,事情打一开始,便不在于他们的掌控之中。
哪怕犬道人已入蜕形,放在修士身上也是筑基三境,但是在这样的局中,不过是浪花一朵。
“我”狐书生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压力,已有认输之念。
以他浅薄的见识压根看不懂对方举动背后的意义,只是觉得莫名心惊而已,这实在是糟心极了。
“隆~”
那边乌云中雷声滚滚,似是在警告书生一般,棋子既已落定在盘中,岂能凭自己的心意而行动。
“驱电院电光小校在此,何人私兴**!”
南门外,乌云之上有一道威严声音降下,紧接着不待云中「鱼官」回复,一道旱雷落下乌云中。
惶惶天威之下,云散风消,一切归于宁静。
堂堂四道阴官之一,太平山下飞熊城内的阴司正官之一,却只因为一念之差,顷刻间化为灰灰。
南郊上的异象已惊动许多人,此等道土重城,又临近于太平山,不多时消息就已经传得满天飞了。
卦摊上,树荫下的真人被雷声惊醒,眼皮一跳,翻了身又睡着了。
楼上廊台,雨坛已设,季明扶正头上金冠,拽步上前。
那约有三丈多高,为力士累土成台,在左右又有两班力士,举着南斗福禄寿三命老星君的斗宿旗。
坛上放一张桌子,桌上有一个莲座香炉,炉中香烟霭霭,两边有两只烛台,豆大的烛火在风中摇曳。
在炉后立着一个铁质神牌,牌上镌的是雷祖神真的名号。
季明唱着祈雨赞词,诸力士应声附和着,田野在坛下也跟着唱和起来,便是阴吏们也加入其中。
渐渐的声音重在一处,传达于上天,很快便有了灵验。
在一春无雨的南郊外,凉风卷着土灰打着转儿,“耍”得正尽兴时,几滴雨当头打下,将土尘带落。
凉风正自发怒时,雨滴如镖点打来,顷刻间将它再度打落于无形。
“南无.南无”
一枯田中,一声声佛号响起,大和尚袒腹在此,手拨珠子,合十道:“善哉,善哉,功德.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