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午后的阳光下,弥漫的水雾中闪烁着七彩的光芒,将瀑上瀑下的人都掩藏起来。
“装神弄鬼!”
有人跃跃欲试的对碧发翁说道。
碧发翁在氤氲水汽间矗立良久,直至水汽打湿满头碧发都不曾动弹半点。
眼尖的人已发现老翁的面色愈发阴沉,不复初时的轻松狂狷之态。
“诸位,都小心点,我的元神在示警。”
老翁凝重的说道。
“渔老鬼,怕什么,只要不是金丹真人,咱们这些人一道并肩子上,又有谁能抵挡。”
一人语罢,原地运气提纵,跃上丈许高,在瀑前凸起的岩石上,两边斜飞的枝头上借力,于水雾之中不断的跃高,忽见头顶有一道光压下。
那光碧青一色,阴惨惨的,不似阳光透雾之光彩,更像是.阴灵之光。
那跃高之人来不及反应,被照下的青光裹身,立时全身僵冷,再无半点知觉。
瀑下,一群人正仰头而视,见人跃高上瀑,纷纷喝彩,其中两三位散人大喊一声,当即追随上去。
“噗通!”
水雾中,枯尸一般,更似朽骨的身影落下,坠在瀑下岩上,摔得四分五裂开来。
众人未来得及惊悚,又有两三道朽尸坠下,这一次还有青光一同下坠,普照了下来。
“小心!”
碧发翁大喊一声,在纳袋上一拍,取出一妖皮遮在头上,同时钻入水下。
周围人来不及反应的,下饺子似的翻入水下,而留了一份心的,早就钻入两边林中,山石缝隙里,山瀑之后。
“这一点道行,也敢追迹索敌。”
在山瀑之顶,季明早早在此等候,在虚空中悬定自己的攒心阴珠后,待这些人追至瀑下,便放出青光,将瀑下照了个通透。
瀑上虚空中,那悬定的阴珠已是红得滴血一般,在水下,在林中,在石缝里,在瀑后,企图躲避青光的人,肉身一点点丧失鲜活,被摄干了骨肉中的血液。
“是宝器,是宝器,至阴宝器。”
有道行精深的,目力强大的,透过青光、水雾,看到了顶上半空中的攒心阴珠,满心惧意的大喊着,只是周遭再无一个回应他,惧意更甚,顶着青光逃去。
不多时,青光渐渐敛收,满摄精血的阴珠被季明收了回去。
碧发翁将妖皮裹身,紧张的挤在岩下,心中似吃了苦胆一般。
他已是悔恨非常,自己明知道近日鸣玉山斗法大事将临,附近必然多有奇人高士出没。
如今既已离了楼梵僧的眼前,为何还要这般的尽力,竟不似往日一般敷衍了事。
这不,刚一认真就出事。
“瀑上之人应被引走了。”
刚才同伴惊惧呼喊之际,碧发翁藏在岩下故意没有出声。
敌人既有至阴宝器傍身,那定是旁门左道中的一流人物,或能媲美盘岵大山的赤意郎君。
在这种情况之下,即使他现身出来,与幸存的同伴联手也没有大用,不如让同伴惊惧而逃,引敌而去,或能保全自己。
碧发翁将自己的玄冰叉放出,又取了一道隐符贴在身上,悄悄的出水而探,在氤氲的水汽里四下而望,忽的眼神定在一处。
在那一处,长长的,扭曲的带子自水雾上垂落下来,它像是一根胎儿的脐带,只是异常的粗壮,更像是古时神人的脐带一般。
脐带垂在水下,扎在一具具朽尸里。
不对,它是扎在奄奄一息,还未死透的肉身里,它好似在拼命的吮吸一般,从那一具具肉身里吸取某种养分。
“呜呜~”
“南无.南无”
鬼哭声,还有佛号声在附近响起,先去遁走的那一人,面色铁青的回返。
碧发翁见那人先是看了自己一眼,而后自发的走到垂落的脐带前,任由脐带扎在身上。
“鬼附身!”
“好见识。”
季明飞身下瀑,落至于岩上,俯视着水中隐形的身影,冷笑的赞道。
下一秒,一道一气大擒拿手将水中人提上,死死的压在岩上,由着「神将灵胞」抽取其生魂中的养分。
群邪既除,季明便要考虑在店栈中隐藏。
丁敏君和杨秀才可不好随意对付,他需要想一个稳妥之法。
季明拍下腰间的纳袋,一张完整的羊皮落在手中,他抚摸着皮上的羊毛,心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