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照壁,可见一条向上的玉阶,阶上有一黑沉沉的铁桥,跨过不知从何处而发的河流,通向一座金玉楼内。
站在桥上,见下面寒涛阵阵,浪花飞舞,银鱼飞跃,闪起一片片的银光,季明顿时觉得自家漱石洞内的陈设造景,过于寒酸了一些。
铁桥有六七丈长,抵于金玉楼前。
在桥上走到一半,季明忽然脚步一停,蹲了下来,掌贴于桥上,“这一座大桥竟是蜈蚣虫蜕!”
谢春雨见道长这般惊讶,掩嘴笑道:“这是我母亲所蜕下的,本是要给我炼成个宝甲,我嫌它太丑,便让母亲安在这里,当个桥梁来用,倒别有一番景致。”
“确实!”
季明微微的点头,这弯曲的蜈蜕大壳桥,架在河上,两边千根蜈足立起,上面横绑老藤,装点成栏柱,倒是颇为古奇,别出心裁。
见季明真在欣赏桥梁的构造,谢春雨欢喜的介绍此桥初建的思路,一路谈至那金玉楼中。
在金玉楼中,石床丹鼎,可谓是样样俱全,还有一棵灵松,生长在楼中,松上的针叶尽是灿金一色,闪亮夺目,很是晃人眼目。
在楼中,谢春池倒也不一味的讨好季明,自一匣中取出一柄宝剑,于楼中疾舞起来。
那剑上两面有虫相,一蜈一蝎,舞将起来,直如一团幻光,裹着谢春池在楼中滚来滚去。
楼中,季明忍不住喝彩起来,谢春池这是剑法已快练到身剑合一,倒是略改先前对于此女的印象。
“道兄,看剑!”
剑舞之中,谢春池目中荡意稍去,手中幻光往季明这边一送。
季明也是技痒,抚掌一笑,接着身子一闪,大步的闯入幻光中,这吓得谢春池略降手中剑速,季明将手一转,那剑差点脱出谢春池之手,这让她不敢大意,将剑一抛,改由元神运使。
宝剑伸缩,忽长忽短,剑气愈发的瘆人,季明面上轻松,心中不敢大意,将手在空中一拨,发出一道翠风,追扫那宝剑而去。
“法意!”
谢春池暗道自己没有看错,眼前的道人果然是大有来历,越发的不愿被其小瞧了去。她同张心梅素来不对付,对方指不定在背后说了她的坏话。
那剑在翠风中穿梭更急,剑身绽芒放光,隐隐拖出一蜈一蝎,在风中上下的乱窜。
季明感到些压力,这剑不是的一般法剑,怕是已入宝器之列,强压剑器定然不成,于是将手一拍,翠风一荡,将谢春池一裹,拿在手下。
“得罪了,谢姑娘!”
谢春池感受到后颈上冰冷之意,两颊飞红一片,柔声的道:“道兄唤我娐娐便好。”
“娐娐!”
季明念着此名,摸了摸自己的侧脸。
若是刚才隐隐觉察此女对自己有意,那现在无疑已经确定,心道自己还是有一点魅力,虽然这魅力大半来自于他的道行和身份。
“师祖来了。”
张娘子已是等得心焦,见楼外有飞影投来,不由得大喜过望。
飞影入楼,现出一中年妇人,额上发散,灰白不一,一席绯袍,赤足在地。其背有千足法轮,长在背后,胡乱抽动,她目光定在季明身上。
“前辈!”
季明执礼问候道。
“鹤观门下,六指金童!”
铁背姑一语道破季明的根底,让季明心中一紧。
“是。”
季明僵硬的笑道:“前辈明鉴,小子正是金童,竟是不知名入前辈耳中。”
“你已有道号,名录天曹,既是太平山俊才,又是火墟洞不入门的亲传弟子,我虽一心在此潜修,但你这等未来正道扛鼎的道种,我亦是得了解。”
季明不由感叹,到底是四境金丹,说话都异常的好听。
一旁,谢春池的一双桃花美目中,喜意翻涌不停,只觉自己慧眼识君,庆幸自己忍住对张心梅的嫉恨,没在这道兄面前露了丑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