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即便是隔了这么久,心里仍旧不能释怀,不是因为在乎柳江权,而是两人的背叛,还有前世里那三十六根透骨钉之痛,在她的心里捅上了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使得每当有人提起的时候,都像是将那伤疤鲜血淋漓地重新揭开,又撒了一把盐,蛰得生疼。
更何况,她竟然拿花家的灭门惨案来诋毁她花千树。
这惨案是在她心里谁也不能提及的一根刺!
她突然就眯紧了眸子,愤怒地盯着谢娉婷的嘴唇,避让开目光:“你再说一句!”
她要先发制人,在谢娉婷有所行动之前,将二人赶出自己的院子。
付缓缓再次拦在谢娉婷的身前:“怎么,还想动手么?我们知道你花千树拳脚厉害。”
花千树深吸一口气:“滚出霓裳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付缓缓距离花千树有点近,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直接钻进花千树的鼻端,她感到一阵恍惚。
她又情不自禁地就暗自吸了一口凉气。
这香气里分明有毒,可以迷幻自己的心神,令自己丧失抵抗。
下毒,付缓缓乃是出身于医药世家,若是想要令自己致幻,那不是轻而易举?即便意志力坚定如夜放,那也承受不住药物的作用。
当自己被迷幻,谢娉婷想要对自己施展术法,那不就是手到擒来?
果真是百密一疏,自己万千提防谢娉婷,却是被付缓缓趁虚而入。
谢心澜还真的是用心良苦啊。还是自己流年不利,恰好就挑选了她们二人,撞在了刀口之上?
谢娉婷是凤檀挑选的,她这个时候才醒悟过来,已然迟了。
她想要用牙齿咬住舌尖,利用痛楚来使自己保持基本的清醒。
只要千依寻了赵阔过来,他一定可以救自己。
可惜,药力的作用令她精神逐渐涣散,就连牙齿都使不上气力,只能放任自己逐渐沉沦下去。
而谢娉婷突然就一改适才的讥讽,语气变得和缓,平静,就像是无风的如镜湖面,不起波澜。
“花千树,你就是个天煞孤星!是个祸害!”
“不是!”花千树的声音里依旧带着些许的愤怒与激动,眼神却逐渐变得迷茫,定定地望着谢娉婷,眼睛一眨也不眨,脸上逐渐变得木讷,或者说呆滞。
“我花家灭门是夜幕青与柳江权联手栽赃陷害!是朝堂之上有人容不下我父亲的存在!我父亲碍了他们的路。”
她就好像束手就擒,完全丧失了反抗的意识,不自觉地说出了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话。
“是谁?谁容不下你父亲?”
花千树紧皱了眉头,心里显而易见在苦苦地抗争与挣扎:“周烈,周千岁。”
“你怎么知道的?”谢娉婷步步紧逼。
“是夜幕青亲口告诉我的,她说她一直心仪柳江权,所以将我恨之入骨,数次暗中加害我不成,就从中挑拨柳江权与我花家的关系,让他对我父亲怀恨在心。劲王府再加以利诱,柳江权就丧尽天良,栽赃我父亲通敌谋逆,给我花家招来了灭门之灾。”
谢娉婷乍一听闻这些不为人知的秘辛,显而易见也有些震惊,忙不迭地努力收敛了心神:“你在暗中修炼功夫,就是为了报仇吗?”
她这一突然的心神紊乱,令花千树心里一阵激荡,就像是被困在蛋壳里的小雏鸡,在黑暗中彷徨无助地寻找一丝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