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匕首的手忍不住开始轻颤,口齿都在抖,疯狂地挥舞着手里的匕首,似乎是在透支仅余的理智,口中喃喃有声:“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不用挣扎了!”柳江权轻巧躲闪,面带狞笑:“我只消数到三,你就会永远忘记这个念头。”
花千树的动作逐渐变得迟缓,犹疑,抬起一只手,捂住头,急剧地晃了晃。
连心蛊开始起作用了。
柳江权也能感觉到,胸腔里似乎翻江倒海一般,颇有不适。
他一手紧紧地捂着心口,然后蹙眉安静地望着花千树的反应,一双阴鹜的眸子晦暗不明。
花千树原本一双凝聚了熊熊怒火的眸子变得涣散与迷离,就像是喝醉了酒,脸色也越来越平静。
“千树?”
花千树迷茫地望着他,并不说话。
柳江权紧捂着心口,慢慢地向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缓缓地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
细腻而又温润,令人恋恋不舍。
花千树只是茫然地看着他,不躲也不闪。
“匕首,给我,千树,以后你就要听我的话,只听我一个人的话。所以,把匕首给我,跟我走。”柳江权的话里带着一种令人昏昏欲睡的语气。
花千树果真乖乖地抬起了手,将那个匕首递到了柳江权的面前。
柳江权得意地抬手去接。
变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原本迟钝而又呆滞的花千树突然动了,手腕一翻,匕首划过一道寒光,直接刺向柳江权的心口。
柳江权大惊失色,一手以迅雷之速伸向她的手腕,另一手灌注内力,拍向花千树的心口之处。
这是以攻为守,兵行险招,对手觉察危险,一定会忙不迭地躲闪。
可是他低估了花千树同归于尽的决心,更低估了她的身手。
这样好的机会,怎么可能错失?
花千树不躲不避,反而另一只手也迎上了柳江权拍过来的手掌,手心中赫然是另一把匕首。
血肉之躯怎么可能与这兵器硬拼?柳江权此时也无法收回这一掌,顿时就分了神,给了花千树另一手可乘之机。
她握着匕首的右手,直挺挺地刺入了柳江权的胸口,一声闷响。
柳江权心口一阵剧痛,毫不留情地朝着花千树又拍出一掌,迫得她直直后退了一丈远。
柳江权瞬间恼羞成怒了,没想到,自己驰骋沙场这么多年,竟然会中了花千树的暗算。
“你没有中蛊?”
花千树点头。
“怎么可能呢?”
花千树一声冷哼:“从赵阔踏进王府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他是你的人。”
柳江权听到这一句话,立即震惊地抬起脸:“你如何知道?”
“是不是觉得,赵阔的身份那么隐秘,隐藏得那么深,做事天衣无缝,别人就不可能会知道?”
柳江权觉得,有许多事情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你一直在将计就计?”
花千树点头:“对,从我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一直在等着今天。所以,我才会故意让他接近我,佯作相信他。并且,我知道这个人很贪财,利用他置办了一处家业,又秘密转移走了几千两银子。
那么,只要我消失,那份家业与几千两银子他就可以独吞。像他那样贪财,一定会迫不及待,而且会想方设法消除掉你对我的疑心,让你将我带走。今日无疑就是你下手的最好时机。”
“所以说,今日看似是我螳螂捕蝉,其实是你将计就计,请君入瓮而已。你故意引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