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低垂了头,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
凤楚狂抬起手给了自己嘴巴一巴掌,嘴里还配着音:“啪!活该!”
夜放一言不发地转身,追了上去。
“回去我就烧了它。”
“别啊,”花千树顿住脚步,扭过脸来:“一寸一金的流云锦,用料考究,手艺精良,尤其这刺绣手法,与七皇叔你视若珍宝的那个香囊很般配,烧了太可惜。”
夜放觉得,自己不管解释什么都是错。
他多么盼着花千树凶狠地扑上来,用手撕,用牙咬,好好发泄一通怒气。
她一脸的漠然,令夜放心里很憋屈,一股子火气无处发泄。
“那个香囊……”
花千树扬起脸来,打断他的话:“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夜放住了口:“什么正事。”
“崔叔叔说,你会将他留下来。”
夜放“嗯”了一声:“豹营他肯定不能回去了,所以,我想让他留在身边。”
“能让他跟着我么?”
夜放就连原因都没有问,就一口否决了:“不行,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
夜放望着她,一字一顿:“暗中掌控豹营!”
果不其然,这世间还有你夜放利用不到的人吗?
崔副将在原来父亲的麾下,有极高的威望,士兵们都极为敬重他,几乎可以说是一呼百应。
也正是因为此,周烈迫不及待想要除掉他,可是又心有忌惮。
若是有他在暗中运作,夜放完全有将豹营纳入怀中的本事。
他能够对自己坦白,毫不隐瞒,已经是不错。
花千树轻轻地“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那就没事了。”
多说无益,讥讽了他,同样是伤了自己。
她低垂着眼帘:“那我先回了。”
她的样子很乖巧,并不反对,也没有了前些时日的冷漠疏离。夜放偏生会觉得,两人之间竖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高墙,将两人隔离开,遥遥相望。
他快要疯了。
“千树!”他出声叫住她。
花千树脚下一顿:“七皇叔还有什么吩咐吗?”
夜放默然片刻:“明日晚间,周烈在畅春园设宴。”
不消夜放多做解释,花千树也能明白,会无好会,宴无好宴,周烈定然是别有用心。
“难道他已经对我起了疑心?”
夜放缓缓摇头:“说不好。他原本也请了你,可是被我拒绝了。”
“那明日你自己前去赴宴?”
夜放颔首:“必须去。”
自己还是给他招惹了麻烦,而且是接踵而至,一个接一个。
假如没有自己,周烈应当不会对夜放起什么疑心,也压根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可是此事,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不出面,应当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花千树转过身来,极是笃定地道:“假如,周烈真的觉察到了我在练习凤舞九天,那么,你没有必要替我隐瞒。”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夜放微蹙着眉头:“你是在告诉我,假如周烈的确是在怀疑你,让我独善其身,将你推出去顶罪是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
“花千树,你究竟有没有良心?我夜放在你的心里就是这样不堪?那我今日还救你做什么?让你葬身豹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