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云今日正是春风得意,下定决心要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一个下马威。
晴雨也尾随着花千树过来,听了原委,凑近了去闻那条鱼,立即一扭身就“哇”的一声吐了。
寥寥慌忙上前替她顺气,端水。
晴雨勉强忍住胸口翻涌,扭过脸来:“这鱼又腥又臭,换成谁也受不了。刘妈你今日确实过分了,我也不替你求情。”
刘妈低声下气地道:“挽云姨娘您大人大量,就饶恕了婆子吧。只要不把婆子赶出去,您说怎样都行。”
花千树没有出声劝,她与挽云不对付,自己越是劝,挽云怕是越变本加厉。
她闲闲地撺掇:“这事就要不依不饶地一查到底,折腾大了,就连府里采购啊,管事啊都牵扯进来,最好让老太妃一生气,连锅端,把刘妈赶走,把小厨房撤了,我们去跟大厨房一个锅里搅饭吃,那就清净了。”
事情的利弊一说,挽云自己心里也犯嘀咕。
她冷哼一声:“我也不为难你,你将这鱼吃了,我就不追究。”
这个条件有点强人所难,更是一种羞辱。但是对于刘妈而言,却是一条生路。只要能留在府里做事,吃一条变臭的鱼算什么?更何况,这鱼除却不新鲜,这汤汁味道浓郁,正好遮掩了鱼的腥臭。
刘妈立即迫不及待地就应下了,还要给挽云磕两个头表示感谢,又怕她会反悔,拿起筷子一通狼吞虎咽,差点就让鱼刺卡了喉咙。
挽云自己看得没趣,鼻端冷哼一声,扭身就走了。但是晴雨,眼看着刘妈吃鱼,一扭脸,又忍不住干呕两声。
寥寥忙不迭地递帕子:“姨娘怕不是也吃坏了肚子,怎么最近老是肠胃不好?用不用奴婢给您去请府里大夫过来?”
这一马屁却是拍在了马蹄上,晴雨扭脸厉声呵斥:“多事!”
见花千树正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许是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激,又软下声调解释:“这样腥臭的东西也能吃下去,一想我的嗓子眼都发痒。”
花千树一伸手:“我粗浅略通医术,不若让我替你把把脉?莫不是大喜吧?”
晴雨面色变了一变,“呸”了一声:“看把你能的,跑来我这里冒充摇铃郎中,胡说八道。”
带着寥寥扭身就出了厨房。
核桃一脸崇拜:“姨娘你竟然还会看病?核桃从来不知道!”
鱼丸儿也请求道:“刘妈吃了一整条鱼,可别吃坏了肚子,花姨娘,您给诊断诊断吧?”
花千树揉揉鼻子,轻笑一声:“我哪里会什么医术,吓唬吓唬她而已,你们还当真了。还是请个大夫给刘妈开两剂汤药吧?”
核桃与鱼丸儿都疑惑地眨眨眼睛,参不透花千树话里的玄机。
什么时候,这诊脉竟然成了吓唬人了?
而晴雨姨娘却真的好像是落荒而逃。
刘妈苦笑道:“我们这种吃糠咽菜的体质,哪有这么娇气?顶多也就是跑两趟茅厕,正好清清肚肠,不值当的。”
花千树再劝,刘妈心疼银子,执意不听,只是在院子里剥一块石榴皮,用蒜罐捣成泥,兑水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