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直到现在,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金牌有多么重要,不言而喻。清华侯府竟然拿着它来搭救自己的性命,无疑就是将整个清华侯府立在了谢家的对立面。这份情义,如山似海!
她感激地望向时琛,时琛面上依旧还是一派清越淡然,宠辱不惊。
先祖御赐,纵然花千树犯下的是十恶不赦的罪名,也不能不从。毕竟,现在的江山,还是人家夜家的。她谢心澜名不正言不顺。
一番谋划,竟然也毁于一旦。这令谢心澜有些恼羞成怒。她冷笑着望向时琛,一连说了许多个“好”字:“收回金牌,放人!”
夜放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垮下肩膀来。跟随在谢心澜身后走得决绝,头也不回。时琛冲着花千树微微一笑,也转身昂扬而去。
小皇帝上前,亲手给花千树松绑,压低了声音耳语:“七皇叔让我命东方齐出宫借清华侯府免死金牌一用,没想到,你人缘还不差。”
花千树劫后余生,还有心情调侃:“皇上记得有借有还,再借不难。顺便给我也打制一块最好,我这脑袋随时都朝不保夕。”
小皇帝难得露出一点孩子气:“那要看你表现如何了?”
花千树疑惑地眨眨眼睛:“我命都快搭进去了,还不够好么?”
小皇帝骄傲地高扬起头:“这些日子有些闷,你没事儿就跟在朕的身边吧,朕想听你讲故事了。”
花千树知道,小皇帝这是在变相地保护自己。七皇叔都拿刀子对着自己了,绝对靠不住,还是抱紧了这条金大腿最好。这条小命暂时是保住了。
谢心澜气急败坏,一时间对于花千树却也无可奈何。宫里气压沉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人人自危。
三日后,凤楚狂凯旋回京。文武百官齐聚城门。
谢心澜与夜放高踞在城墙之上,极目远眺,遥遥可见长安大旗迎风猎猎。
她扭过脸来,问夜放:“我已经差人前去传旨,命凤楚狂率军回营,然后卸甲进京。你说,他会乖乖地听从我的懿旨么?”
夜放面无表情,远远地看着那长龙一般的行军向着京城的方向慢慢移动:“太后的懿旨,谁敢不遵么?”
“未必呢。”谢心澜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志得意满的讥讽:“许是这凤楚狂就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呢。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胆量。”
夜放一手扶在城墙上,凉风吹得衣袂飒飒作响:“抗旨不遵,那是死罪。”
“可他手里有虎符啊,率领着数万的军马,有了依仗。”谢心澜扭脸看着夜放,说的话意味深长。
“你的意思是他要造反么?”夜放淡淡地问。
“未必不会。”谢心澜的语气顿了顿:“你说他若是果真造反,你会偏向于谁呢?”
夜放一直目不转睛地紧盯着那面移动的旗子:“杞人忧天的事情我向来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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