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害怕露出任何马脚:“他想要杀我,总是会有我碍着他的理由。”
“你与我上次见你的时候,有很多不一样。”
三年前,自己被父兄宠溺,活得多么放肆张狂,她几乎都要忘记了。
心底一声苦笑:“这种灭门之灾,还不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情吗?”
夜放眸光闪烁,缓缓抬起手来,花千树顿时僵直了脊梁,呼吸一滞。
可他只是轻轻地替她将发簪之上勾住的发丝整理好,就像那时的他一样温柔:“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做本王的侍妾?哪怕只是一个名分。”
花千树战栗着声音道:“我家人刚刚遇难,尸骨未寒,作为女儿,理当守孝三年,不谈婚嫁。”
“是吗?”夜放的声音里混合着冰碴,充斥着危险:“可我听说,你昨日里便已经亟不可待。”
花千树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不敢否认,假如她说,那个士兵并未得逞,夜放深究下去,会不会发现自己会武功的事情?
三年前的她,不肯吃苦,也只是敷衍父亲,学了一点花拳绣腿,压根不是那人的对手。
万一,夜放真的如自己猜想的那般,与自己同时重生归来,发现她也有前世的记忆,他会不会立即掌毙了自己杀人灭口?
花千树哆嗦着嘴唇,无力地辩解:“我,是被迫的。”
“呵呵,”七皇叔低哑轻笑,惹来一阵轻咳:“不过是残花败柳,你又有什么资格拒绝我?”
转身对着老太妃沉声道:“一切全凭母亲安排吧。”
面无表情地径直越过花千树,回了。
花千树一时间还没有缓过神来。
“残花败柳”四个字,刺得她心尖生疼。
不过也好,这样的不屑,刚刚好,在两人之间竖起一道互不侵犯逾越的高墙。
他看不起自己,自己也不想高攀,相处平安无事。
“好了,此事便这样定了,由不得你。”老太妃不悦地下了定论:“至于那个小丫头,你若是看得上,就留在身边,严加管束。若是不喜,就打发了换新人。”
花千树想,自己好像真的没有资格反抗。
老太妃将二人的对话尽数听在心里,眸光闪烁,复杂地盯了花千树片刻,吩咐候在外间的梁嬷嬷:“按照她的身量,命人出府采买几身成衣,再去库房里挑选一些水粉绸缎首饰,赏赐给新姨娘,一并带回霓裳馆里去。”
花千树心里一声苦笑,这算不算是一白遮百丑,一醉解千忧,同样,一赏抿恩仇啊?
她谢了恩,却仍旧站着未动。
老太妃不耐烦地挥挥手:“退了吧。”
花千树终于鼓足勇气:“请恕千树得寸进尺,我,我想斗胆请问老太妃,我的家人……”
老太妃没好气地轻哼一声:“放儿已经命人好生安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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