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你们都来我家住。”缔素摇头晃脑,得意道,“我专门派人伺候你们洗脚,你们只管坐着就成,连水都不用你们倒,包管把你们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每日之中,缔素觉得最舒服的时刻便是每晚临睡前洗脚的时候,只可惜还得自己倒洗脚水,在他看来,富人最大的享受莫过于有人伺候着洗脚。
众人皆笑。
赵钟汶大笑揽着缔素肩膀,又摇晃着徐大铁:“这话,咱们可说什么都得记明白了。”徐大铁跟着嘿嘿嘿傻笑。
易烨笑了一会儿,便俯身在地,加紧锻炼臂力,仿佛一下子有了盼头。唯子青还是与以前一样,一式一样的练着箭,一式一样的射不中。
“青儿,若你射中,拿了十个金饼,你预备怎么花?”休息间歇,易烨兴致盎然地问她。
子青愣了下,摇头道:“不知道。”
“快想想……”
子青想了想,仍是摇头道:“不知道,给你吧。”
“给我?!”
“你是我哥,自然是给你。”
仰头喝了口水,子青理所当然道。
易烨看着她片刻,无奈微笑。旁边徐大铁听见,自言自语道:“那俺就给俺娘,对了,还有俺妹妹。”
入夜,振武营的校场之上。
香已点燃,端头在暗夜之中忽明忽暗。一排排士卒站着校场另一头,夜风自他们之中卷过,火光映着每双发亮的眼睛,鸦雀无声。
蒙唐大步跃上高台,目光凌厉且飞快地巡视了士卒们一遍,才道:“老规矩,线外搭弓,能射中香头者赏五金,纵马射中者十金。开始吧……”
赵钟汶和缔素握着弓,静静站着队列中;易烨、子青、徐大铁则在围观的人群中。下午考核中,他们三人皆为不合格,故而根本没有资格参加。
“这么远……”易烨眯起眼睛看向明灭忽闪的香头,因在夜里,香头又是极小的一点,愈发显得距离遥远,“这也太难了!”
子青“嗯”了一声,没接话。
徐大铁低声嘟囔道:“我真不明白,射这个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打两只鸟,还能烤了吃。”
最前面一排的士卒已经弯弓搭箭,唰唰刷,一排箭射出去……子青定睛望去,作为靶子的一排香头,依旧如故,无一熄灭。
第二排士卒替上,仍旧无人射中;
第三排士卒替上,无人射中。
第四排士卒替上,有一人射中,欢欣鼓舞而下。
第五排士卒替上,赵钟汶缔素亦在其中,众人正屏息静气等着,忽听见校场边有人笑了笑,接着又道:“罢了,早知不该来,让你看笑话。”
另一声音道:“暗夜射香本就极难,更甚于百步穿杨,百人中能得其一,便已不易。”
蒙唐听出声音,目光循声往那方向找去,口中惊问道:“三公子?”
之前那人闻言笑道:“瞧瞧,蒙唐连我都听不出来,倒还记得你的声音。”
这声音,蒙唐一凛,快步跃下高台,划开人群,单膝跪地行礼:“卑职不知将军驾到,失礼怠慢,望请恕罪。”
霍去病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起来吧……这位你认得,我也不必再替你引见。”
说话间,李敢已上前一步,托起蒙唐,含笑问候道:“蒙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