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初洗漱更衣出来时,叫采芑取了几瓮她先前酿出来的酒交给雁回抱着,等出了房门,就瞧见桑叶正在院子里拿着根棍子舞的虎虎生风,见她出来连忙手中一停,咧嘴就笑:“小姐。”
“怎么练起武来了?”
云锦初有些纳闷。
桑叶因为运动之后脸上红嘟嘟的,一双大圆眼睛气呼呼地瞪了雁回一眼:“桑叶要变厉害,帮小姐揍人。”
云锦初愣了下。
采芑在旁说道:“昨天夜里小姐出门带了雁回没带桑叶,桑叶吃味了,夜里嘀嘀咕咕的许久,今天早上就拉着雁回打了一场。”
云锦初挑眉:“输了?”
“桑叶才没输,是她欺负桑叶!”桑叶气的小揪揪乱晃。
雁回有些无奈地低声说道:“奴婢没欺负她,是桑叶力气太大,奴婢打不过她,想要认输她不愿意,非得一直缠着奴婢。”
这丫头年纪不大,一身蛮力惊人。
那拳头瞧着小巧玲珑的,可落在身上跟锤子砸过的一样疼得人钻心刺骨。
“奴婢原是想着较量而已,可后来打出了火气,就只能用了点儿小手段……”
见桑叶气鼓鼓地瞪着她,雁回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咳了声。
“她扎桑叶,桑叶头晕!”桑叶告状。
云锦初顿时笑出声来,见小丫头气的脸都圆了,一双眼睛像是要喷火,她连忙安抚地拍了拍她有些汗湿的脑袋,又跟变魔术似的取出颗糖丸子塞进她嘴里:“乖,不气了,小姐帮你揍她。”
“真的?”
“真的。”
云锦初一本正经的忽悠着小丫头,“等会儿我就把她关进柴房里吊起来狠狠打一顿,替你报仇。”
桑叶“啊”了一声,原本的气恼瞬间没了,反而有些犹豫地看了眼雁回,包着嘴里的糖丸子扭扭捏捏:“吊起来啊,好疼的,不吊起来好不好,就打一下……下次不扎桑叶,桑叶就不生气了……”
云锦初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就连雁回和采芑也是弯了眉眼。
哄了桑叶几句,见她眉开眼笑的抱着棍子去小厨房找吃的,云锦初领着雁回朝着前院去:“下次别欺负桑叶了。”
雁回脸色难得柔和:“奴婢知道了。”
云锦初说道:“那丫头傻乎乎的,她要是缠着你不放,你就给她吃糖,要不然请她吃鸡腿,她很好哄的。”
雁回:“……”
她默默瞧了眼云锦初挂在腰间的荷包,所以这就是她家主子身边时时刻刻都带着糖丸子的原因?
主仆二人其实相识不久,那蚀骨发作时的疼痛更叫雁回有些惧怕这位新主子,可看着提起桑叶时眉眼全是笑意的云锦初,想起她摸着桑叶脑袋喂她糖丸子的样子,雁回一直提着心的戒备突然就散了许多。
她本就是死士,见惯了自私歹毒之人,能够这般善待自己身边的丫环,哪怕是个傻傻笨笨的,也能任由她活的这般开心自在,主子又怎么可能会是恶人?
云锦初到了前厅时,就见到宋老夫人正与那几个眼生的人说着话。
“外祖母,舅舅。”
“阿锦来了。”
宋老夫人朝着她招招手,等她到了跟前,才关切道,“怎么样,昨夜睡的好不好,身上的伤可还疼着?”
云锦初愣了下,见宋老夫人背着其他几人朝着她眨眨眼,她顿时有些失笑,嘴里却是顺着老太太的话说道:“还有些疼,昨天夜里也做了噩梦,梦到有人欺负阿锦,不过后来想着外祖母在呢,阿锦就不怕了。”
“你这孩子,怕是昨日受了惊吓才会如此。”宋老夫人满是心疼。
宋宏远在旁说道:“母亲别难过,晚些我再去请个大夫回来替阿锦开些安神的汤药。”
旁边几家人听着宋家老老小小的话,再看着云锦初白皙小脸上格外碍眼贴着白布还沁着丝殷红的额头,几人都是嘴角抽了抽,这宋老太太就差指名道姓说是他们几家的混账把她外孙女给吓的做噩梦了。
他们今日是来赔礼道歉的,也带了赔罪礼过来,刚才也跟宋老夫人和宋宏远说过了,可摆明了宋老夫人觉得不够。
这不,云锦初一来,就给他们下套。
洛青廷有些无奈地开口:“晚辈府中有株上了年份的人参,用来炖汤能够补气安神,晚些时候晚辈便叫人取了送来。”
“那怎么能行?”宋老夫人皱眉,“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家阿锦怎么能收,洛公子不可。”
洛青廷言语歉疚:“老夫人不必客气,云小姐受惊本就是我家六弟那混账惹的祸事,虽然他不是主谋,可昨日之事他也难辞其咎,若非他此时断了腿又还在牢中,晚辈非得押着他亲自来给云小姐赔礼道歉。”
他抬头看着云锦初,
“我叫洛青廷,是洛家长子,也是洛青阳的大哥。”
“昨日的事情是我家小六的错,是洛家管教不严才让他被人撺掇着伤了云小姐,今日我特地替那混账来给云小姐赔礼道歉,还请云小姐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