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云锦初攸然开口:“南境这些年与南楚殊死相争,死于双方之战中的将士不计其数,既然英国公和二皇子手中有证据,那何不就此审了墨景岳,查清朝中蠹虫,也好给南境将士一个交代。”
景帝猛地看向她,见她面上依旧如先前乖顺,而且轻皱着眉心脸上并无半点不驯之色,反而只是单纯不解他为何不肯细审此案。
景帝沉着眼深吸了口气:“朕自会给南境将士一个交代,只是不是现在。”
“那陛下想等何时?”英国公咄咄逼人,“还是陛下从未打算细审此案,只因四皇子牵涉其中便想要徇私,就此轻饶涉案之人?”
“放肆!!”
景帝猛地一拍身前桌案,殿内不少人就齐刷刷跪下。
惠王皱着眉站起身来:“英国公,皇兄向来公正,也绝不会徇私,你此等逆言是不想要脑袋了?!”
英国公闻言跪下:“微臣只是不愿见陛下圣名蒙尘。”
惠王仿佛气恼他死脑筋,可是对着跪了一地的朝臣却又无可奈何,他只能扭头看向景帝说道:“皇兄,既然他们都想要今夜审理此案,那就审好了,左不过就是揪出几个朝中贪腐之人,况且四皇子先前凿毁堤坝导致定州水患本就是重罪,也不差多这一层。”
景帝脸色难看至极,所有人都跪在下方看着他,让他骑虎难下。
云锦初就那么侧着头看着上首的人,她若是景帝,何需顾虑许多,大权在手怎会被人胁迫,强行将殿中人拿下就好,英国公他们又敢做什么,只可惜景帝这人太过在意自己的羽毛,也从不愿让自己“圣君”之名蒙尘。
一如他当年为了保住自己名声,毫不犹豫舍了墨老王爷一样,如今他哪怕再怒,也同样会妥协。
果然,片刻后,景帝深吸口气说道:“好,你们既然要审,那便审。”
“陛下英明。”
……
四皇子被从诏狱中提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神色恍惚至极,听闻是景帝召他入宫,他还存了那么一丝侥幸,觉得今夜年节父皇是不是记起了过往父子情谊,召他入宫是想要饶了他。
可是等被带进大殿,瞧见刚被人从那铁笼放出来嘟着嘴的墨景岳时,他脸色瞬间惨白,那本就因数月牢狱之灾而消瘦的身形瞬间发抖。
英国公拿着手中那卷账刚一喝问,四皇子甚至没听清楚那账本来历,就直接双膝一软“噗通”跪在地上。
“父皇饶命,父皇饶命,儿臣只是一时糊涂才会被墨景岳诓骗,儿臣最初时并不知晓他所为,只以为是拿着京中之物换取些小利,可后来才发现那些东西竟是送往了北狄、南楚。”
“儿臣当时懊悔至极想要收手,可是墨景岳却说儿臣若敢出卖他,他便拉着儿臣同归于尽,还有朝里的那些人,还有他们,他们都得了那些好处,儿臣若是反悔他们容不下儿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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