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宪大长公主想起景帝的性子,再看着眼前犯了忌讳而不自知的女儿,深吸口气压着心头恼怒。
“陛下未必不知道是宋家陷害翾儿,可你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不敢扯破了脸跟宋家对质,你们这么明摆着是被宋家拿住了把柄的样子,不就是在告诉陛下你们有问题?你让陛下怎么能对你们不起疑心?”
“文远侯府那事不是隐秘,墨玄宸又关乎整个镇南王府,你们和宋家的事情出了这么巧合,陛下或是已有猜测,所以才顺着宋家的事想要给你们个教训罢了。”
荣宪大长公主忍着脾气,将这其中利害关系扳开揉碎了告诉二人,
“翾儿要是认了宋家的罪,你们对外大可说是他对云锦初早有倾心,一时醉酒糊涂才会差踏错。”
“只要你们摆足了姿态,拿着厚礼,领着他亲自去一趟宋家磕头赔罪,事后再让他病上一场,男儿风流,一时过错,等过个两三年时过境迁又有谁会抓着此事不放?”
“可你们要是咬死了不肯让他认罪,那你们总得说出个理由来让陛下信服,还是你打算让本宫像是你一样哭天喊地的去皇宫里,跟着陛下嚎啕大哭,拿着本宫这大长公主的身份逼着陛下放人?”
文平郡主眼神漂移了一瞬。
荣宪大长公主就知道她还真是这么想的,直接嗤了声,
“本宫只是大长公主,不是天王老子。”
她是救过陛下,也对陛下有大恩。
可再大的恩情也有用完的一天。
陛下这些年敬着她,照拂谢家,将她置于大长公主位上受世人尊崇,就是因为她懂得知足,也一直避讳。
从不仗着当年往事行过分之事,更不涉朝政从不做任何不该做的事情,陛下才格外念着旧情。
可她要是得寸进尺,拿着往日恩情和长辈的身份去压陛下,那就是不知死活。
他们难不成还真当陛下是什么良善之人?
文平郡主被说的脸色乍青乍红,只觉得自己母亲小心的过分了。
她明明是最为尊崇的大长公主,谢翾犯得也不是大事,就算是求陛下一回又能怎么了,自家母亲是越老越胆小了。
只她面上不敢争辩,忍不住说道:“那宋家就这么算了?还有那云锦初,她可是害了翾儿。”
“当然不。”
文平郡主闻言露出欣喜,谁知下一瞬就僵住。
“宋家这姻亲毁了可惜了,那云锦初也是个不错的,我会想办法让翾儿娶了她。”荣宪大长公主说道。
“母亲?!”
文平郡主呆住。
就连旁边的谢孟阳也是猛地抬头:“外祖母,您要让翾儿娶云锦初?!”
荣宪大长公主无视了文平郡主,只看着谢孟阳道:“怎么,不愿?”
谢孟阳张了张嘴:“可她跟翾儿有仇,那女子性子凶狠狡诈,不仅打断了翾儿的腿,还跟墨玄宸两情相悦……”
“那又如何?”
荣宪大长公主垂眼看着他,
“翾儿那腿断的活该,既没本事斩草除根,那就该记得万事留一线,别将自己的路走绝了,那云锦初打断他的腿算是教他往后行事之道。”
“至于墨玄宸,他和云锦初这两情相悦有多少水分还说不一定,就算他们真的两情相悦,既没成亲,又没下聘,翾儿还毁了云锦初的清白,哪怕只为了负责也得风风光光的将人娶过门。”
见谢孟阳和文平郡主都是满脸不忿,她淡声说道,
“娶了云锦初,翾儿的胡闹便不会有人再置喙,跟宋家的仇怨也能慢慢化解,你们想要的东西未必就不能拿到手。”
“更何况那云锦初聪慧敏锐,手段果决,小小年纪便能有那般城府决断,足以担当起谢家宗妇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