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筝感觉得出来,宋砚内力深厚,功夫不低,为她挡那一下除了是想保护她外,应该还有他不能真对百姓动手的考量在。这下曾婆伤了他,彻底没了理不说,还犯了法,恐怕真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柳筝拿着芙蓉花株,抱着木盒上楼了,挑了个颜色适宜的陶盆把芙蓉重新种下去,施点肥,放在光线好且避风的位置养着。弄好了正洗着手,楼下一阵骚动,似乎是王初翠在跟什么人说着话,骂骂咧咧的。柳筝下楼,看到曾三娘和她哥哥曾安手里提着抱着好多东西,站在门外冲王初翠摆笑脸道歉。见她下来了,曾三娘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曾安绷紧了面颊。
“柳娘子,是我们奶奶对不住你们,没事找事,搅了你们的生意不说还弄伤了贵人……这些都是我们的心意!还望你们能收下。”曾三娘不住地朝他们弯身鞠躬,哽咽道,“奶奶她年纪大了,那顺天府的地牢,就是个汉子进去也得轻一半出来,何况是她……求你们饶她这一回吧!”
曾安显得有些木讷,不停地把东西往她们家里推。略扫一眼,除了鸡鸭鱼肉外还有几匹上好的布匹。
王初翠两手叉着腰,阴阳怪气道:“哦哟哟,你们家那老婆子,见你哥哥往我们家送几回肉气得没昏死过去哦,次次拿这茬说我们家筝筝勾引他!你们还敢送呐?我们可不敢收!趁早给我拿远点,别到时候你奶死了都不肯放过我们,折寿得咧。”
曾安脸色几变,曾三娘脸上的笑也要挂不住了。她哀求地看向柳筝,柳筝垂头擦着手,避开了她的视线:“你们送礼也得送对地方,她搅了我们的生意根本不算什么事儿,毕竟不是一次两次了,先前我们也没把她怎么样,对吧?”
柳筝抬眼看他们:“真受了伤的是宋官爷,定国公府的世子,你们要赔罪该找他去。”
“你不是和他……”
柳筝瞥向说话的曾安:“我和他?我和他怎么了?不过认识了两天,没什么交集。你们难道指望我为她说话吗?我人微言轻,一个破卖豆腐的,名声在十里八街都臭开了,我的话能有多少分量?”
“柳娘子,您千万别这么说!旁人不知道,我们却是知道的,您一向洁身自好,翻本不是那些人说的那样。”曾三娘赶紧道。
“既然你们知道,那就更能确定我和宋官爷确实没什么交情了吧?”柳筝福了福身,“慢走不送。”
随她话音落下,王初翠把门关上了。
吃了闭门羹,曾三娘嘴唇发抖,曾安脸色铁青。他们慢吞吞地拾起东西,久久没有离开。曾安声音低沉沉的:“死婆娘,装什么清高!亏得老子之前一个劲儿地讨好你,今天连个正眼都不给。还洁身自好……谁知道他们都在被子里滚过多少回了!狗男女。”
“你闭嘴!”曾三娘怒瞪着他,“除了诋毁人家你还会说什么?我们来求人不代表我们就占了理。要怪就怪你,连个要死的老婆子都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