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其实满府上下只有几个儿子孙子需要每日卯时前赶到午门参与朝会,不必所有人早起,秦老太太却自有一套治家的法子,说只要不分家,除非太年幼或生了病的,不论是哪房哪个,都得跟着起来请安,这是传了几十年的家规,不得违抗。定国公府礼教规矩森严,秦老太太治家有方,这些年来满府六房人竟无一人有怨言,每日风雨无阻,必会齐聚碧霞阁,听她训话叮咛。
“别光拣眼前的吃。来,把这盐酥饼吃了。”秦老太太亲自夹了块放到宋砚碗里,宋砚看了一眼,乖顺地一口一口吃下。秦老太太唇角微扬,她知道他素来不爱这咸干口的吃食,但只要她开口,他没有不依的。
席上再无话,待宋砚漱了口,秦老太太又劝他几句,嘱咐他若做不习惯刑部的差事,不必多等,直接写了折子递上去请辞回都督府都使得,咱们定国公府在圣上面前还是有几分脸面在的。
宋砚只在起身离开前脸上露出个浅淡的笑,说句“阿墨知晓了”便先宋津一步出了碧霞阁。
秦老太太看着他渐渐消失于微白天色中的背影,长叹一声,似在自言自语:“……他是胆子愈发大了,脾性也越来越大。我们宋家累代功勋,哪用得着他又是武举又是科举地往上爬!”
“母亲不必忧心,刑部侍郎孟博瀚那我已打过招呼了,阿墨这回担的是刑部湖广清吏司主事一职,免不得要见点血光。”宋津起身理了理襟口袖口,轻笑道,“等撞了南墙,他自然会知道回头。”
想到宋砚打小那毛病,秦老太太眉头松开了:“也别把他吓得太狠。行了,你也快些去吧,办完差晚间莫要随人在外逗留,早些归家。”
“好,儿子谨记。”
仲夏时节,道旁草木上都淋了露水。宋砚坐上马车,靠在窗旁轻轻闭上眼。跟在马车旁边的冯策等马车驶出永安巷后才低声道:“世子爷,今早庄子上的人传回来话,说侯夫人情况好转许多,肯吃药了。”
宋砚睁眸,“嗯”了声。
“只怕老夫人和侯爷察觉出什么……这么些年了,他们还看您看得这么紧,您要调去刑部的消息一出,咱院里就多了好几个眼生的面孔。可要找什么借口送回去?”
“杀了吧。收拾得干净些。”
良久冯策才有些迟疑地问:“那要是被问起来……”
“既是眼生的,必然图谋不轨,杀便杀了。”
“是。”
冯策折身招来一护卫吩咐,忽地前头一阵吹打鼓噪,马夫一拉缰绳,马车在路口处急停下来。
马夫回身禀道:“世子爷,崇北坊那拐来一队送葬的,路给堵了。往紫禁城去就这条路最近,要是左拐穿西街巷,得绕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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