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移,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笑得温暖阳光的清秀小女孩。
“哥哥,你是不是饿了,吃个馒头吧。”
何拴一双眼睛充满了怀念,“那一幕我一直记得很清楚,那一年我十岁,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我的光来寻我了!”
同是一个村里的,风言风语的大家其实差不多都知道,小姑娘也大致知道了他的情况,心里怜惜,便时不时地会拿点吃的去看他。
虽然何拴一直被拴着狗链,虽然很多很多的同龄人都看不起他,但是翠柳却从来没有嫌弃过他。
“拴哥哥,如果不喜欢那个家,就离开吧。”这是某一日,翠柳小姑娘再也看不下去之后哭着在他身边说的话。
何拴突然便感觉眼眶发热,在那个家里,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所谓,继父始终是继父,其实他如何对自己,何拴心里并没有什么怨言。
可是他的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却一个个不拿他当人看,每每欺负他,侮辱他。
他的亲生母亲则一直在他面前诉苦,“娘也不容易,养你这么大,在这个家里遭受了多少的白眼,你可莫要让娘为难啊。”
“你是哥哥,平日里让着弟弟妹妹们些。”
弟弟们能去读书的时候,她又说:
“能有个地方住,有饭吃,有衣穿,咱就别不知足了,你父亲,他就是那个性子,忍忍就过去了。”
“你也大了,娘也没有钱给你读书,你就劳作几年,再找个活干。你弟弟读书要不老少钱,还要娶妻生子,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可都得你这个做大哥的帮衬着点。”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自己:若是不喜欢,那就离开。
那年他十二岁。
也不知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何拴突然转头问翠柳:“那你呢?我走了,你怎么办?”
那时候的翠柳还小,还不懂那些心思。
不过何拴也将她的话听进去了,自己心里也早有了成算,在一次得了自有之后对那一家子人说:“我要搬出去住了,以后,可能就不会回来了。”
十二三岁的男孩子,在家里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干活也是一把手,他们又如何会放他离开?
于是继父,母亲,两人对他轮番打骂,弟弟妹妹在一旁加油助威。
之后他便被关了起来,依旧是狗链子脖子上拴,滴水不沾,粒米未进,誓要他服软。
众望所归,他自然是服软了,又是一年过去,在他们终于对他看管松懈一点的时候便直接跑了出去。
什么也没拿,只管自己逃出那个家。
逃出家里之后,他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寻了个机会去了翠柳家。
“柳儿,我离开那个家了,我要出去赚钱,等你成年了就来娶你好不好?”
那时的翠柳大抵明白儿“娶”的意思,娇羞应下,拿出了干粮与一点铜板给他。
后来他换了几份工作,辗转到了现在的客栈里,在里面做起了厨房帮工,过了几年又做起了跑堂。
这期间他一直在攒银子,时不时就会带些银子给翠柳,让她攒起来。
翠柳也成了大姑娘,时不时就要去镇上卖一些自己的女红,这客栈便多是他们沟通感情的地方了。
青姿了然,怪不得在他做掌柜后,这里一直都没有变化,原来还有这样的原因在里面呢。
何拴道:“我和她聊了很多,我说要娶她,可是我没有房子住,所以便拿出几年攒的银子去镇上买了个小院子。还多出了几两银子,我给她买了这只挽花银簪。”
说着何拴又从自己怀中将那只簪子取了出来,爱怜的抚摸着。
他道:“这簪子她戴了没几天。”
那天他买了簪子兴冲冲的回去客栈便有伙计来打趣道:“哎哟,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未婚妻来了没见到你,才刚走没多会儿呢。”
何拴闻言立即拔腿追了上去。
“我就是在这里追上她的。”
他搬了两个大石头在这里当坐凳,拉着她在树下休息了一阵,而后笑着道:“柳儿,你先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