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皇后厉声,又带着宠溺道:“你这孩子!都要当爹的人了,还吓唬你姑姑!”
长公主后知后觉的看向柳皇后,不知道怎么解释手中的玉玺。
当初吞进去一个?
十几年后生出来一堆?柳皇后能信不?
欺君之罪。
本来可以无痛自杀,如今欺君之罪,可以凌迟了。
皇帝还有现成的渔网。
她拿假的玉玺糊弄皇帝哥,皇帝哥的儿子做了一堆假玉玺
还给她??
“砰”的一声。
谢璇跪倒在地。“皇后娘娘恕罪,谢璇罪该万死。
请饶恕安宁吧!此事安宁毫不知情。”
谢璇举起手中的玉玺,“求皇后娘娘饶恕安宁,私藏玉玺是我一人所为。
我只想让安宁手中有筹码,想保她平安。”
谢璇从来都不信皇帝,天家无情!她信的只有自己还有女儿。
对柳泽恩和柳眠眠也只有半分信任。
她拿出玉玺是示好,同太子妃示好,同柳家示好。
等她死后,仍可保安宁平安。
她死,安宁守孝三年。
便可多拖延三年不回北地,拖着拖着把皇兄拖死,
安宁可能就不用回去了!
她想以身死,换安宁平安。
她从未想过把玉玺交给北国君换安宁平安。
平圣!
她作为大圣人不会把玉玺交出去。比起皇兄她更不信北国君主卓狱。
谢璇手中的玉玺,一一被柳皇后拿走。
谢璇低垂着头,眼里是化不开的悲痛和不舍。
悲痛自己又信错了人,柳眠眠辜负了她的信任。
长公主已经忘记了,不是她给的。
是安宁给柳眠眠的,是她宝贝女儿给的。
谢璇更不舍她的女儿和外孙。
余光看向桌角,又看向柳眠眠的脚。
她若是一头碰死,能不能吓坏她?
万一吓流产了,安宁会怪她这个母亲吧?
毕竟她的安宁,从小到大只有两个朋友。
柳眠眠扶着肚子道,轻语婉言道:“姑姑,你不是要撞死吧?
你会吓坏安宁的外甥或者外甥女的。
再说!
公输长生已经把玉玺给平圣王卓烈了。
不过此时此刻,他们应该发现玉玺是假的了。
不过,没关系咱们还有一百多个,可以都送给他们。
礼仪之邦,不能小气。
还有——姑姑你要相信父皇,他同先皇是不同的。”
柳眠眠言语混乱,她真的怕长公主谢璇轻生。
关心则乱,她胡言乱语。
“姑姑你要相信父皇,他…他…不坏的。”
毕竟—
比起先皇的骄奢淫逸,生皇子当蛊虫养,看皇子互相残杀。
老皇帝只喜欢夜钓,如今多了一项——看谢凌渊批奏折。
长公主谢璇轻轻摇头,看一眼柳皇后道:“眠眠你不知道,谢家就没有好人。
在谢家人眼里,世间的一切都没有江山重要。
没有享乐重要。
你父皇杀那么多人,也不差我一个了。”
没好人?
柳眠眠打量着谢凌渊黢黑的脸,失笑道:“那个——姑姑!万一有好人呢!”
嗯?
谢凌渊轻咳一声。
柳皇后拿着帕子噗嗤一笑,“谢璇,本宫嫁给一个坏人,还养了一个小坏人。
本宫命真苦啊!”
柳眠眠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母后我也很苦啊!嫁了一个坏人,还要生一个坏人!
姑侄同命相连。”
人生苦短,姑侄首尾相连。
柳眠眠蹙眉,心里有些怪异——姑姑说养?
不是“生”吗?
长公主谢璇想死的心,如同迷雾般,被驱散了。
叹息一声,恭维道:“太子殿下是不同的。
他未经历过腥风血雨,仍旧能保持一份初心。
眠眠是个有福气的,太子殿下也一定会初心不改。”
不解释倒好,一解释谢凌渊脸黑如墨。
叫太子妃是—“眠眠。”
叫“凌渊”是太子殿下。亲疏远近高见立下。
还说他若初心不改,才是好人!
谢家人骂自己,特别狠。
.
谢凌渊伸手在袖中掏出一枚假玉玺,“皇姑姑,本宫有一计谋。”
“什么计谋?”长公主谢璇仰起头。
“皇姑你附耳过来。”谢璇踉跄起身,行至谢凌渊身边。
不知道谢凌渊说了什么,谢璇惊呼一声,“一万个?你怎么做出来的?
当时安宁的爹费劲巴力才做出一个。”
一万多个?当玉玺是大白菜吗?
谢璇面露怀疑,都想说谢凌渊大言不惭了。
谢凌渊骤然一笑,“祖母教白师傅做的,雕刻一个模具,然后在里面灌上调好的液体。
等两天,脱掉模具。再把不规则的地方打磨掉,就是玉玺。”
给谢璇听的一愣一愣的。
谢凌渊说的单个字她都懂。放在一起,就是没听懂!
啥液体?
柳眠眠翘起嘴角道:“祖母说这玉玺啊!以后要卖给北国,让北国百姓人手一个。
成千上万个玉玺,北国君主每天都在找玉玺的路上。自然没有精力想其它的了。”
可是北国同大圣不通商,怎么卖到北国呢!
长公主谢璇伸手摘掉头上的芙蓉石头面,“皇嫂,欺君之罪等我活着从北国回来,再算可好?”
柳皇后打个哈欠道:“本宫困了,刚才小憩片刻!你们刚才都说什么了?
什么欺君之罪?本睡着了。”
谢璇眼眶一红,跪地道:“皇嫂大恩大德,谢璇无以回报。
来生结早衔环必报恩情。”
柳皇后仿若未听见,转身对外吩咐道:“莫雨,给长公主拿一套红宝石的头面。
元日。
易戴红,迎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