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铺子里,小月在店里开始点货,娟儿便坐在后院里,开始刺绣,已经快一年的时间,由最开始的打下手,描花样,到最简单的针法,一点点学上去,她性子静坐得住,能安安静静绣上一整天,一旦上手了便学得很快,现在绣出来的东西已经很像样了,花卉小动物之类的东西也都已经能绣。
林飘见她身量长高了,小月大概是动得比她多,长得还要多一些,两个小姑娘亭亭玉立的,便道:“我瞧着你俩长高了一些,选匹颜色鲜亮一点的做身新衣服吧,虽然说一个季度做两三套,几年下来便有不少衣服了,但长高了去年的衣服今年穿着可能就要不合身了。”
小月一听便道:“不用做,我和娟儿混着穿的,一人有三身穿的那是有六身了,平时别人瞧不出来,还以为我们一个样式的衣服都有两件呢。”
林飘一听还有这个事情?他确实没发现她们俩是这样穿衣服的,有时候注意到一眼也以为是她俩衣服放一起穿错了而已,没想到是约好了的。
“那更得做两身了,做不同样式的,你俩不就更有得穿了?也不光你俩做,沈鸿他们也做,他们也长得快,今年不多做新衣裳,恐怕来年就真的没有一件能穿的了。”
小月听了便没有意见了,娟儿听小月的,两人便起身去库房选布料,不止选她俩自己的,连带家里其他人的都选上一些合适好看的布料备着,改明让他们自己来瞧瞧,或者随便什么样式不想选布料的就这样备着到时候直接做。
林飘也在库房转了一圈,看了几匹轻薄软和的锦缎,颜色也浅淡看着很入眼,用来做夏天的衣服很适合。
她们看着布料,小月忽然回头看向林飘:“小嫂子,你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做了件衣服,做得很漂亮,但是因为太漂亮了,来看衣衫的男子都觉得不够有男子气概,放了好几日都没卖出去,现在还在柜台上。”
“是有那么一件。”月白色的外衫,颜色淡淡的几乎已经偏白了,像白茫茫透着微蓝的天空,流云如风,清透又自然,配了条刺绣的腰带,加上同色的系带,增添了一些贵气,可以用风度翩翩来形容这件衣服,里面要是配上白色的里衣会很好看。
偏白的颜色算是那一批料子里没太染好的,但是林飘很喜欢那个颜色,便接手了过来,想着做衣服会很淡雅,但是没想到因为做出来太秀致,加上颜色不纯,遭到了本地男性的一致否决,早知道就做女款了。
小月道:“这衣服就算卖出去了,给别人穿估计也穿不出样子,若是给沈鸿穿倒也合适。”
林飘一听,心想这倒是一个脱手存货的法子:“倒确实是如此。”
于是便从货架上把衣服拿了下来,到中午的时候带回了家。
中午饭赶着饭点不忙之前已经提前送到,因为夏天也不怕菜冷了,便放在食盒里暂时没有摆出来。
林飘回了家见他们还没回来,便坐在一旁的躺椅上慢悠悠的等。
沈鸿和二狗到家,沈鸿进了门见食盒已经放在桌上了,林飘坐在躺椅上,一半自己坐,一半挤着一个竖着放的盒子,唤了一声嫂嫂,便转身去洗手,然后开始摆菜。
二狗不敢落后,赶紧也跟着洗手摆菜。
刚刚沈鸿带他出门去见了捕头,他过了这么久才知道,原来捕头一直在他们家附近一带打转是沈鸿的授意。
二狗心中震惊,但这是沈鸿做到的事情,仿佛又变得很正常了。
沈鸿去问询了大壮爹来找秋叔那天所发生的细节,沈鸿听完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在静静听着,反倒让二狗变得紧张起来。
自从进入鹿洞书院之后,他对沈鸿的了解比在清风书院的时候要多得多,就以沈鸿在鹿洞书院日常中的一些行为中,他觉得大壮爹要倒霉了。
“沈鸿,你是怎么打算的?”二狗忍不住问。
沈鸿道:“毕竟是大壮的爹,只要他再也不来便好。”
“若是他再来呢?”
沈鸿淡淡笑了笑,想到家中的嫂嫂,如今天气热,他喜欢呆在家里乘凉,吃西瓜,看话本,若是天冷了便要抱着暖手壶,围着炉子烤火,他的日子总是安宁惬意的,不该被人打扰,慌乱出逃这种事也并不适合他。
“他最好像死了一样,总给嫂嫂找麻烦并不好。”
二狗一看他的表情,总觉得这其实是个选择题,像死了一样,或者,死了。
他的先生,他的兄弟,是个果决的人。
还很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