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飘问过这些人是哪里来的,沈鸿自然私底下告诉了他:“立储牵连了太多人,有些本就作恶多端,此时不过是被揪出来当了靶子,死不足惜,但有些却是真正的无辜,蓝回和荣必最是无辜,他们一个是之前来上京赶考,来投靠上京的亲戚,恰好受到了牵连,一个是寄住在他人家中,一朝受难,被抓了起来,无人保也无人救,本来就是无足轻重的事情,我打点了一下便把他俩保了出来。”
“现在办案的人都是吃白饭的不成?他们这样的都关起来非不放?”
“牢狱之灾,向来是要花钱消灾的,他们无人依靠,入了牢门又无人花钱打点,上京的狱卒傲慢,吃得脑满肠肥,早已习惯不见兔子不撒鹰,没钱没权,寸步难行。”沈鸿说得很平淡,这繁华的上京在他的嘴中简单而丑陋。
“他们都是举人?”
“是举人,但入了上京,并不算什么,在我书房前行走,不算委屈。”
林飘点点头:“还有两个呢?练武的是哪里捞出来的。”
“林峰和吴迟并没有入牢狱,他们是武秀才,在州府中考武举人落了选,他们心中不服,觉得知州和各个监考与当地的武官勾结,只有武官们的孙子子侄中了武举人,他们却没有中,他们想找知州理论,被知州呵斥驱逐,他们便放言要上京告御状,被知州一路派人追捕逃进了上京,前段时间的夜里,虎臣看见他们在街上游荡,躲躲藏藏,上前试探,听了他们的事之后便说要帮他们。”
“你要帮他们告?”
“如今盛世太平,御状是不能告的,我让他们为我做护卫,往后有了别的打算,我再为他们做打算,不会叫他们白来一趟就是了。”
林飘没想到就这四个人,居然都有这么多故事,沈鸿真是天女散花般的到处送人情发展下线。
他们这边事情在稳定进展中,二婶子却一蹶不振了起来。
原因无他,二柱的婚事没谈成。
二婶子一直很努力的想要促成这桩婚事,觉得往后二柱在禁军中有倚靠,还能成家立业,一直非常的热情,但热情了这样一段时间之后,对方却一直不冷不淡的,最后直接回绝了二婶子。
二婶子很难过,二婶子很伤心,二婶子想不通上京人咋这么善变。
“飘儿,你说说天下有这个道理吗?我次次上门去,人家说姑娘家的名节重要,我从不在外面说议亲的事,每次去都是用送菜的名义去的,提着我那一大食盒的菜,高高兴兴的登门,我那个下劲,就是想要他们看见我的诚意,他们也收得怪乐呵的,我还以为这事没跑了,我都已经在琢磨办酒的事了,现在突然给我说,叫我以后不要在登门了,免得叫别人误会,什么叫别人误会啊?我不收饭菜钱天天跑上门,我是拿他们当亲家才这样,向前不说清楚,现在一锭银子就把我打发出来了。”
二婶子越说越伤心,眼里都泛泪花了,这是她最上赶着的一趟,因为太上赶着了,也尤其的伤自尊。
“他们不给钱还好,算我吃了哑巴亏,给我扔一锭银子算什么事啊!”
林飘和秋叔在旁边陪着,见二婶子真的要哭了,都有些慌,平日二婶子是多皮实乐观的人,就没见她这样哭唧唧的过,可以看出是真的很伤心了。
林飘和郑秋是看在眼里的,她成日忙前忙后的,连回家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就想着亲家,想着以后是一家人了要好好处,天天送菜送饭的拿他们当一家人,就等着商量婚期了。
“婶子婶子,快别难过了,那是他们没福气,二柱这样好的女婿这样好的相公都没给他们捡到,从面前飘过去他们都不伸一下手,是他们没这好命。”
二婶子摇头:“我看他们刚开始乐意得很,也高兴得很,现在突然变卦了,肯定是找到更好的人家了,我一想心里可难受,合着人家骑驴找马,拿我们二柱当驴骑着的!”
林飘拍桌拍得响当当:“婶子你这话说得,二柱绝对是高头大马!汗血宝马!这种人物,是需要伯乐来发掘的,一般的人根本没这个眼力见,要是他们真是和二柱说亲事,说着说着就找着别人了,觉得别人更合适,那就是缘分没到,就是因为缘分没到,才会事到了眼前都能弄黄了,这是老天爷的意思,肯定好福气在后头呢!”
秋叔也连身附和:“二柱那么好的一个小伙子,你急着给他找亲事,说不定他自己在外面不知道从哪里就领回来一个姑娘哥儿,到时候你就在家里直接负责操办就是了,哪里需要费那么多心,你就是太费心了,这事既然成不了正好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