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候嫌二柱愚笨,认为教这种人是对自己的侮辱,他少时虽然过得清苦,心中却十分傲气,平等的看不起每一个人,只是从不表露。
后来飘儿便教育了他,他反思之后便将自己的傲气藏得更深,因为他认为飘儿说得很对,什么事都需要耐性,不然他总是露出急躁之相,便做不成任何事情。
他们一路看着风景,林飘时不时看着窗外的风景笑了笑,向沈鸿指向外面,回忆他们的当初,沈鸿便笑着点头,侧眸看着林飘的笑颜。
他们还没到村子门口,远远就听见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刚开始还是隐隐约约的一些,以为是山间的什么回音,后面猛的一下大声了一下,把林飘吓得一激灵。
前面的侍从来通报:“大人,夫人,是村中的乡亲前来相迎。”
“老天爷,他们也迎出来太多了吧。”林飘觉得他们就在村口迎一迎就好了,迎出来这么长一段路,他们接受这个理解就得下车,还得下车跟着走,一路走回村子里去,少说也要二十分钟。
他只想咸鱼躺。
等到了迎接队伍的面前,二婶子和秋叔他们便下了马车,走入迎接的队伍中去,熟络的和众人打招呼,因为这些人中不光是邻里,还有许多是她们的亲戚,一个村子里的人多少都是沾亲带故的,没道理对他们拿乔。
林飘往外看了一眼,看见大沈一家也在门口翘首以盼着。
沈鸿看了一眼外面候着的人,便道:“飘儿在车上歇息吧,我便说你身子不适,需要歇息,到了屋子里有了休息的地方,再同大家见面叙旧。”
林飘往外看了一圈,没见着里长在外面,估计是这两年身子骨比较弱,在村子里等着,其余人里也没什么他必须得见十分相见的人,便点了点头:“可以。”
他们下车去应付,小月和娟儿过来马车这边陪着林飘。
娟儿道:“我娘说人多挤得很,我一个姑娘家家不好和人家去挤,叫我过来陪小嫂子。”
小月也点了点头:“是啊。”
林飘看着外面的情况,其实这次回来,最要紧的就是沈鸿要祭拜他父母和大哥。
二狗祭祖之后安置好他的父母,娟儿也是,这样他们再回到上京便没了后顾之忧。
他们一路进到村里,感觉村里没什么变化,不过想想对村子里的人来说不过才过去的几年,他们在这里安安稳稳生活一辈子,十几年没有任何变化都是正常的。
到了村子里,林飘见到了拄着拐杖在等着的老里长,便和娟儿小月跳下了马车,去拜见了这个对他们来说算是最大的长辈。
里长一看见他们,浑浊的眼睛一亮,连声道:“好好好,瞧着真好,在外面出息了,真好,咱们村也出了这等人才了,走出去给人说,咱也脸上有光。”
林飘搀扶住他,感觉他这几年老得很快:“里长小心一些。”
“别叫我里长了,现在我早就不是里长了,叫我周叔就行。”
“说的什么话,周叔在我们心里就是里长,哪里是别人比得了的。”
这话逗得周叔直笑,他高兴极了,看着村子里走出去的这几个娃娃这一下都回来了,一个比一个有出息,一个比一个像样,他看着心里都高兴,感觉心里敞亮得很。
林飘没扶一会,小月便走过来道:“小嫂子我来扶着周叔吧。”
林飘点点头,等到了他们旧时的院子,里面都已经收拾好,桌椅擦得干干净净,还铺上了桌布,小院子虽然小,但打理得十分整洁。
一切都好。
只有应付这一堆乡亲很烦。
林飘和他们又不算熟,相处的时间也不算久,但一看院子里的沈鸿和二狗,就忍不住感慨,难怪自己当不了官,看他们言笑晏晏,亲和淡然的模样,半点都没觉得围上来的人烦,甚至里面有一些根本就不认识,最近这两年才到村子里来的流动人口。
林飘被他们围观,就差头上打上‘十里八乡第一好命俏寡夫的’的牌匾,供大家欣赏了。
围上来的妇人哥儿羡慕得话都要说不清楚了,只会车轱辘的不停道:“你真是好命!你真是好命!这样的小叔子!也叫你摊到了!你真是好命!”
林飘笑笑:“我这样好的嫂嫂,也叫他摊到了不是,命好好一窝,一定是上辈子咱们都积德行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