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成吧。”左良玉思索了一下,“如果能动员全城民众协助的话,五成。”
“同时守迁安、卢龙和滦州呢?”
“可是内外喀尔喀……”罗一贯的话被冯紫英打断:“内外喀尔喀又怎么样?他们跟着林丹巴图尔来是想捡便宜,而不是用自己的族人生命来为林丹巴图尔增光添彩,……”
冯紫英的话不无道理,罗一贯和黄得功、左良玉也很了解草原上各部的利益纠葛,内外喀尔喀不过是迫于形势或者为了利益,要说死心塌地为林丹巴图尔效命,那就是笑话了。
“但是大人,您要清楚,蚁多咬死象,更何况蒙古人不是蚁,他们既然破关而入,动了这么大阵仗,必定是要有所收获才会对下边有一个交代,不可能因为些许折损就退缩,利益和颜面都不允许,……”黄得功沉声道。
“所以我们就必须要给他们迎头痛击,在迁安城就要让他们头破血流,在卢龙城更要让他们痛彻入骨痛不欲生,只有这样才能打消他们在永平府的野心,至于其他,我就管不了许多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心已尽,夫复何言,不是么?我们尽到我们的努力,就足够了。”
一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心已尽,夫复何言”让三人为之动容,罗一贯和黄得功、左良玉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同时抱拳一礼,“愿听大人吩咐!”
总算是把这三人的热血和勇气激了起来,但是冯紫英知道这远远不够,这种勇气激情不过是一时,真正在发现和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甚至还有其他路可选的时候,他们的决心和勇气都会迅速消退,必须要在实质层面上予以他们鼓舞,才能让他们坚持下去。
他们和无论可选的士绅民众不一样,要帮他们绑在这条船上,必须要让他们看到胜利的希望。
“我也请我父亲和山海关副总兵柴大人去了信,请他分派一部藏身于兔耳山,由其子如果迁安和卢龙有急,请他率部协助。”
冯紫英的话让罗一贯和黄左二人都是精神一振,倒是罗一贯有些疑惑:“柴大人驻守山海关,便是总兵大人亦不能轻易调动其部,……”
山海关守将是蓟镇副总兵柴国柱,也是冯唐从甘州调来的一员悍将,由于山海关地位太过重要,非得冯唐的亲令,便是蓟镇总兵尤世功也不能调动山海关的一兵一卒。
“一贯兄,此事你我四人知晓便是,其子柴时秀在甘州时便与我相熟,前次我去山海关见柴大人,我便将我父亲书信带去,柴大人虽然有些犹豫,但是在我万般恳求之下,还是同意了由维实兄带领一营兵马驻守兔耳山,相机而动。”
冯紫英压低声音,表情严肃而神秘,罗一贯几人都是心领神会,估计这是总督大人为了确保这位独子性命,所以才动用权力让柴国柱要在最后关头支援永平一把了,虽然这有些徇私的嫌疑,但是对几人来说却无疑是一个最大利好消息了。
兔耳山在抚宁以西十余里地,是个藏兵的好地方,若是西出增援卢龙,不过一二时辰就可到,堪称救命稻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