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倒也没有隐瞒,“赦世伯,小侄是肯定要去和蒙古人谈的,或许有,或许没有,或许前期没有,后期有,又或者有些人能有折扣,有的人没有,要看情况,特别是我们的履约情况,比如我们谈好几个人多少银子,如果付银子爽快,也许下一批就能有折扣或者赠送几个不值钱的也可能。”
“起码要两三个月吧,没准儿要半年也说不定。”冯紫英琢磨着要等士卒全数放回来之后,还得要等着皇上和兵部将经营重组,新选拔出来的将佐基本到位,这边交易才能慢慢开始,否则不利于皇上的操作。
这种事情事先肯定要和兵部那边通气,冯紫英当然不愿意引来皇帝的不满,默契的配合才是赢得皇帝青眼相加的先决条件。
贾赦心中又是大喜,如果真能拖到三个月,那这笔生意就做得了。
冯紫英和贾赦在书房内细谈时,邢夫人也早早就在外书房外守候着了。
贾赦虽然没有具体和她谈这几日究竟在忙碌什么,但是从自己丈夫这几日里神采奕奕,忙得脚不沾地的架势来看,就知道肯定是一桩大好事儿。
除了银子上的事情,自家丈夫就没什么能这么大劲头了,前日里原本都爬上秋桐的床了,听得外边儿有人找,立马提起裤子就往外冲,回来才看里裤都是穿的秋桐的。
“善保,老爷这几日在忙什么,连人都见不着,今日又一大早见铿哥儿,神神秘秘的谁都不让进去,你老实告诉我!”邢夫人板着脸,目光不善。
这几日王善保都是跟着丈夫进进出出,问王善保家的,也是一问三不知,只说她家那位也是深更半夜才回来,回来倒头就睡,然后一大早就又跟着大老爷出门了。
王善保讪讪地弓着身子,“太太,老爷专门叮嘱了,谁都不能说,泄露了出去,就能剥了我的皮。”
邢氏冷笑,“哟呵,那也包括我了?”
王善保叹了一口气,他夫妇都是跟着邢夫人陪房过来的,虽说夫妇一体,但是这府里太太是怕老爷得紧的,这会子声色俱厉,一见到老爷就立即低眉顺眼,难过的还是这下边人。
见王善保只是叹气不语,却不肯说话,邢氏更是恼怒,“怎么了,哑巴了,忘了自己是跟谁来的了?”
见邢氏是真怒了,站在邢氏身旁的王善保家的忙不迭地怒斥:“当家的,太太问你话,你有什么不敢说,这屋里就咱们仨,还能漏到外边儿去了?有什么也有太太给你挡着,……”
王善保左顾右盼,见邢氏三角眼越发冷硬,最后迫于无奈,只能含含糊糊地道:“是和冯大爷有一笔大营生,老爷专门叮嘱任何人都不准说,连跟我们赶车的焦三都得了十两银子,老爷也说了得了他这银子,听到的看到的就只能吞了肚子里去,若是传出去,一个就先抽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