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得了平儿赠的汗巾子,赶紧系在腰上,便招呼宝祥赶紧走人。
做下这等事情,虽说这有点儿酒后乱性的意思,但自己本来就对司棋有那么一些好感,而且司棋也对自己有些意思,自己也终究要给她们主仆一个身份,但心里始终还是有些不踏实。
毕竟这是在荣国府里,看看这床上乱成一团的被褥,若是论起来,都是“罪证”。
冯紫英仔细检查了一番,虽说无大碍,但若是有心人仔细察看,终究还是能看出些不对劲儿的地方,好在这后房洗衣的仆妇们便是觉察些什么,也不清楚细情,倒也无虞。
主仆二人出了门便沿着夹道往东边角门那边走,马车都是停在东角门口专门的马厩院子里,这几乎要斜着横穿整个荣国府,冯紫英嘀咕着这一走过去,只怕还会遇上人。
不出所料,刚走到中院鹿顶耳房外仪门旁,就遇上了鸳鸯。
冯紫英也知道鸳鸯和司棋的关系也很密切,这才破了司棋的身子,就遇上人家的闺蜜,尤其是那鸳鸯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虽然笃定司棋不可能把这种事情告知外人,但心里还是有些发虚。
“见过冯大爷。”一身月牙白搭素蓝镶边底子棉背心的鸳鸯很规矩的福了一福,目光明澈,笑容浅浅。
“免礼,鸳鸯,这是往哪儿去啊?”冯紫英只能站定,以往见着鸳鸯都要说一阵子话,今日许久没见,若是就这么敷衍两句便走,反而容易让人起疑。
“刚去了东府那边儿,老祖宗听说东府小蓉奶奶身子不爽利,让奴婢带了点儿药过去看一看。”鸳鸯回应道。
“哦?蓉哥儿媳妇生病了?”冯紫英吃了一惊,《红楼梦》书中这秦可卿就是一病不起的,要算日子没准儿就是这个时候吧?
但感觉好像历史早就发生了偏移,秦可卿乃至宁国府那边的情形也和书中所写截然不同了。
别说什么聚麀之诮,贾珍贾蓉父子对秦可卿畏之如虎,深怕沾上丧家灭族之祸,贾敬的情况大大出乎冯紫英的意料,居然是义忠亲王以往的铁杆心腹,现在更是潜逃去了江南,应该是继续为义忠亲王效命敛财去了。
“嗯,说是身子有些不舒服。”见冯紫英颇有些关心的模样,联想到这位爷的喜好,鸳鸯没好气地白了冯紫英一眼,不动声色地提醒道:“小蓉奶奶身子骨柔弱,小蓉大爷都那般迁就,让她专门独自住在天香楼,就是怕她被惊扰,……”
冯紫英哪里清楚鸳鸯话语里的内涵,他只是琢磨着如果按照《红楼梦》书中所写,这秦可卿得了病之后便是每况愈下,没多久便油尽灯枯一命呜呼,而无数红学专家学者也衍生出无数个猜测,诸如自杀、因为**引发的妇科病等等诸多说法。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秦可卿身世固然特殊,但是为人亦是遵守妇道,嗯,这宁国府那边都快把她当成瘟神一般却又无法打发走,只能敬而远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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