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家姐姐却是一个急性子人,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自己自小就听她话习惯了,召自己进宫,自己又不能不来。
“如果皇上和内阁能定,那还用得着我们在这着急使劲儿?”郭沁筠不耐烦地道:“骦儿还年幼,皇上身体这两年越来越不好,我们娘儿俩不得不考虑长远一些,舅父若是能进京营,那起码也能保我和骦儿日后性命无忧,若是有造化,骦儿也能……”
郭沁筠咬牙切齿的模样破坏了她姣美无比的俏靥,目光中更是多了几分;凛冽狠辣之意,显然这桩事儿对她刺激很大。
若是真的是寿王或者福王、礼王立储也就罢了,若是禄王立储,梅月溪日后便是太后,自己当初和她争宠,斗得怨冤不解,梅月溪得势,自己便是想寻一冷宫终老都不能,弄不好便会变成人彘,而骦儿只怕也只有被鸩杀的结果,想到这里,郭沁筠就不寒而栗,这一步她没法退。
“可是姐姐,当下我们却又如何应对?”郭沁蓉也叹了一口气,“相公也是觉得束手无策啊。”
“哼,你家相公莫不是前怕狼后怕虎,想要置身事外吧?”郭沁筠冷冷地看着自己妹妹道:“吾省亲时,他便屡召不至,是何道理?”
郭沁蓉心里一抖,她从未问过自家相公,相公也从未提过,但是他能感觉得到这段时间相公似乎心事重重,对自己频繁进宫和姐姐沟通有些布满了,言语中也疏淡了许多。
“姐姐,您要这么说,那就太伤人心了。”郭沁蓉深吸了一口气,迎着姐姐的目光:“相公也有他自己的公务,他平素都在漷县,不可能经常回京师,若是被都察院御史觉察,只怕就要被弹劾了,小妹这段时间里也是忙碌奔波,没想到却落得个这样的说辞,让小妹心寒,……”
郭沁筠被自己妹妹这一番话给堵得哑口无言,诚如她所言,张文奎是漷县知县,是文官,他恐怕对这种事情未必有太大兴趣,看在亲戚份儿上帮忙可以,但是如果说以牺牲他自己的仕途来搏一把,只怕就未必了。
脸色稍稍放缓和一些,郭沁筠尚未说话,郭沁蓉又道:“再说了,您得拿出个对策来啊,五军营大将岂是寻常人能置喙的?除了相公的叔父,还能走谁的路子?”
郭沁筠脸色变幻不定,良久才道:“小妹,你去舅舅那里走一遭,吾听闻舅舅对冯家有救命之恩,现在冯唐是三边总督,冯铿是顺天府丞,又是齐阁老的得意门生,其父在辽东时与张怀昌交好,张怀昌便是辽东人,你给舅舅带话,请他去冯家那里,另外我也会让贾元春通过贾家和冯家带话,……”
郭沁蓉吃了一惊,“姐姐,你不是说那贾元春和苏妃走的很近么?”
“这女人心思活络,她弟弟在走永宁的门路,她也觉察到苏菱瑶现在不可靠,在另寻路子呢,前几日便托人来示好于我,眼下正好,……”郭沁筠傲然一笑,“虽说前些日子闹出不小风波,但也不全是坏事,起码能让更多人明白皇上心意,还是有许多人看好骦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