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陕西经潼关进入河南,刘东旸心情就一直很好。
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打仗了,而且不再是背负着各种束缚和罪过的心态,而是奉旨讨伐。
他很感激冯唐的信任,将西北军的先锋官授给了自己。
据他所知,很多人都想争这个位置,包括刘白川。
但他们都没戏。
总督大人不会理会他们的态度。
刘东旸也清楚冯唐看上了自己什么,无他,能打。
当兵的,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字,你能不能打,不能打,你就算是出身富贵,人脉深厚,一样没戏,上司可能会喜欢一个溜须拍马人脉广阔的部将,但是绝不会在关键时刻将重要位置给他,因为他首先要考虑是他自己的乌纱帽。
刘东旸也很清楚,上了冯唐的船,就再没有回头路。
他也无路可选,除了冯唐,没有人会信任他这个叛将。
他也知道无论是萧如薰还是贺世贤,甚至那个祁炳忠都对自己被冯唐赏识极为不满,但刘东旸嗤之以鼻,毫不在乎。
自从反叛一次之后,刘东旸就很清楚自己很难再得到朝廷的信任了,冯唐是一個另类。
冯唐是一个真正的武人,能同为西北一员的他理解当初西北将士们的苦衷和难处,当然他不会赞同自己一行人的所作所为。。
可能理解就足够了。
至于说柴恪也好,杨鹤也好,甚至朝中衮衮诸公,谁在乎你这些人西北穷军汉的死活?
冯唐对自己的信任惹人眼红,刘东旸想的也很简单,君以国士待我,我以性命相酬便罢,更何况这还是自己最渴望的跃马中原,横戈一击。
建功立业当此时,男儿何不带吴钩?
刘东旸内心甚至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宣府军,大同军,登莱军,淮扬军,我来了,且看我堂堂西北男儿,又比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货色逊色到哪里?
“将军,前面就是新安了。”部将前来报告。
“哦,到新安了?”刘东旸一策马,紧走几步,爬上一处高坡,向东面眺望。
秋色萧瑟,郁郁苍苍,刘东旸极目远眺。
一路向东便是洛阳,而东北则是孟津要隘。
怀庆、卫辉、彰德三个河北府加上开封府的一部分,成为河南在河北的飞地,而北直的大名府则像一根突出的牙齿,深深刺入河南和山东之间,将河北三府与山东隔离开来,只剩下开封府的仪封和归德府与山东接壤。
从崤山北麓一路前行,已经在河南境内走了几日,沿线的后勤保障不算好,但是也还过得去。
朝廷命令下来,地方上沿线他也派出了接应使前去联络一路的补给。
河南也受到了今年北地大旱影响,情况不佳,但比起陕西那边还是强许多。
尤其是向沿黄一线,谷水一线从渑池到新安,都还勉强有些收成,加上朝廷也考虑到了河南的实际情况,拨付下来一笔银子,主要从湖广那边陆路购入粮食,有一些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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