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樽兄你说的这个我知道,他们在金陵呆了几日,我去拜会过崔大人。”
唐实樽的话让甄应嘉大吃一惊,他以为也不过三五万两就是对方的极限了,没想到对方这一次如此豪放大方,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见甄应嘉不敢置信,唐实樽也没遮掩什么,“有五家愿意跟着我干,他们也要分担一些,……”
“这还差不多。”唐实樽觉得如果十万两银子,那么此事件就值得好好操作一番了,内阁诸公也好,朝廷六部大员们也好,都不是无懈可击的,便是皇上一样有喜怒哀乐,一样他信重喜欢的,一样有能说动皇上的能人。
“那甄公的意思是……”唐实樽精神一振。
“再缓一缓,稍安勿躁。”盘算了一番之后,甄应嘉觉得这笔生意能做,但却不能只是唐实樽一家,还要多拉来几家,好在这不难。
“行。”只要有了肯定答复,唐实樽还是能等的。
“那倭人那边……?”甄应嘉迟疑了一下,这家伙和倭人也有很密切的往来,但话说回来,这搞海上营生,又有哪个没和倭人有交道?哪个船队里没有几十号浪人?
据说倭人关白一死,便是群雄逐鹿,现在据说是一个叫德川家康的胜出,但仍然有很多人不太服气,小规模的战乱仍然有,而大量无主浪人便开始浪迹海上,这几年里各家海商船队里浪人都不少,他们是跳船帮接舷战的好手,也是登陆和伏击战的好手。
“甄公,不急,这开海事宜如你所说还要时间,而这些浪人并不起眼,还是很有价值的。”唐实樽摇摇头,“没准儿以后这些人还有大用呢。”
就在金陵城中双方商议之时,冯紫英也迎来了收获期。
他没想到汪文言能给他拉出这样庞大一支“队伍”来,其实不是一支,应该是几拨共计几十支,良莠不齐。
其实并不算汪文言拉来的,而是汪文言通过盐枭熟人给那边带话,而且是有针对性的带话。
像泉州七姓和漳州五大家,都是有门道的,汪文言直接就舍弃了丢在一边,而太小的意义不大,唯独那些规模实力略逊于那些个大姓豪门的群体,拥有大量资金和人手、船只,那才是有价值的。
“公子,他们到了。”
“来了多少人?”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是如此直截了当的对话,他也斟酌过许久,决定还是要见一见,谈一谈。
“漳州的最先到,四个人。”汪文言小声道:“他们最急切,可能是因为传闻漳州五大家都已经拿到了入场资格。”
“这帮人有什么特点么?”冯紫英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一类海商,虽然知晓他们的来意,但是如何把这帮人利用起来,让他们心悦诚服的为自己所用,那还得要考虑周全。
“据说出身都很低贱,但风格都桀骜狂野,也都和倭人有密切往来,或者说他们的船队水手中倭人数量不少。”汪文言还是做过一番细致了解的。